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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她姐姐,也是她現在的女朋友。”
她的口氣倒是沒有咬牙切齒的意味,但在池月杉聽來總有點涼。
奚晝夢就算被口罩遮住臉那雙眼睛也很好看。
即便這邊壞境有點破舊,老樓老樓梯,綠白的牆布滿刻痕欄杆。
這個人好像也會因為環境自帶陳舊,仿佛是燙在靈魂的漂萍,無所謂落在哪裡。
池月杉往奚晝夢那邊靠了靠,補了一句:“我前男友是個死鬼,還好姐姐現在肯養著我。”
她想:這個人現在落在我這裡,紮根在我身上。
也能讓我開花結果。
簡直符合我對未來所有的幻想。
「死鬼」抽了抽嘴角,總覺得池月杉在罵她。
房東百轉千回地噢了一聲,池月杉定下來的時候還非常鄭重地送了一句祝福——
“家庭和睦哈。”
家庭和睦是必須的,就是奚晝夢的確有點暴躁了。
她很能花錢,也知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天之內就讓這個老舊房子重新煥發生機,簡直是改造舊屋的經典案例。
她這人以前嘴上說討厭囉嗦的人,其實自己煩起來也挺煩人的。
比如現在的漆都無害,也不存在要晾的情況,她還固執地用貴得能租下這個房子好幾年的試紙翻來覆去地檢測。
等全部弄好天都黑了,餐館老闆讓人送來熱菜,池月杉也沒回去當前台,但她偶爾會去幫忙。
這段緣分正和她心意,好像延續了自己的遺憾。
奚晝夢看破不說破,在她心裡還是破爛的新家裡給池月杉熱了一杯牛奶。
池月杉:“我要喝酒。”
奚晝夢:“懷孕喝什麼酒。”
樓頂的小院煥然一新,她們往窗外看去就是盎然的露台。
陌生城市的陌生燈火綿延不斷,再遠一點甚至還有人在放焰火。
池月杉:“我可是M-13星球的血統的omega,身體倍兒好。”
就算是池月杉不愛穿裙子,而且她本來就不大,穿背心裙反而更顯小。
現在說自己身強力壯的omega撐著臉坐在奚晝夢身邊,一邊說還把熱牛奶推開,看上去好生氣。
奚晝夢:“是,身體很好,不知道誰之前吐得眼淚汪汪。”
她口味帶著笑,一邊笨拙地給池月杉剝蝦。但奚晝夢天生就不是伺候人的命,又嫌棄黏答答的手又要噁心這玩意怎麼如此不知趣自己不會剝好,表情簡直精彩紛呈。
池月杉:“那是之前了!我現在好著呢,我可以一口悶一瓶啤酒。”
說完她把一邊的濕巾砸在奚晝夢手上:“別剝了,你這個廢物大小姐,真沒用。”
她自己囫圇夾了蝦,表演了精彩的不用剝就吐殼技巧,就是吃得滿嘴醬汁,還要得意地朝奚晝夢傻笑。
奚晝夢當然能感覺到池月杉的高興。
這個人的情緒太明顯了,喜怒哀樂毫不遮掩。
想念也是脫口而出,即便偶爾說反話,渾身上下也如同叫囂著你快哄我。
怎麼不讓人心軟呢。
奚晝夢給她擦了擦嘴:“是,你最厲害。”
她端起那杯牛奶自己喝,她還是不愛喝酒,就算被宣嘉茹救了之後參加酒會,也喝的果汁。
池月杉撐著臉看她:“我現在不吐了。”
奚晝夢嗯了一聲。
池月杉:“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我們來這裡又不是我們能選的。”
她總是如此一針見血地戳穿奚晝夢裝出來的雲淡風輕。
像是奚晝夢在她眼裡是透明的,血管如何流動,情感如何轉換,池月杉都一清二楚。
奚晝夢:“我才沒有。”
她站起來,池月杉拉住她的手:“幹嘛去啊?”
奚晝夢:“給我們身體倍兒好的公爵家omega小姐拿酒啊。”
池月杉啊了一聲:“現在去買嗎?”
奚晝夢打開廚房的酒櫃,大小姐就算住在廉租房,她也能把裡面裝潢得非常高檔。
池月杉還以為那酒櫃裡都是牛奶,畢竟奚家的酒櫃是這樣的。
常住的奚理一點家庭地位都沒有,喝酒都要去外面喝。
奚晝夢非常獨斷,連自己哥哥都要欺負。
奚晝夢:“早幫你買了,我聽老闆說你做前台的時候就自己偷偷喝酒。”
她還是跟餐館老闆單獨聊了一會。
路邊攤對奚晝夢壓根不陌生,她從前試圖融入的時候也在這種地方社交。
可惜有些東西裝不出來,一個人的寂寞又是很難完全掩蓋的。
她失敗了。
卻沒想到有一天自己能在一樣的路邊攤,去細細追問另一個人在這個世界過的一天又一天。
老闆也只是簡單提了提,奚晝夢卻能想到那個畫面。
做前台的池月杉不忙的時候一邊畫圖一邊偷酒喝,然後又因為懷孕的反應苦惱。
這個傢伙從小到大吃苦,吃苦對她來說司空見慣,也不會抱怨。
可能只會嘆口氣,對自己日漸變大的肚子發愁又期待。
只會在心裡罵我吧。
這箱酒也沒有很貴,符合池月杉的金錢觀。
這個時候池月杉撐著臉看著奚晝夢拿酒,眼神從這個人身上一寸寸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