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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理看她臉色煞白,問了一句:“你不舒服?”
他餘光瞥向被聞星火提著裙擺的奚晝夢,頗有種埋怨的意味。
畢竟是青春期的初次體驗,也不能太過火吧。
奚晝夢知道他在想什麼,經過奚理的時候嗤了一聲:“哥,我還是個柔弱的omega。”
站到一邊給門童看請柬的聞星火一個趔趄。
奚理抽了抽嘴角,心想:什麼意思,想告訴我你昨晚很克制?
紅薩都快瘋了,她打針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啊!
此刻另外一個當事人魂不守舍,蔫蔫地站著,像沒被澆水的小花。
奚晝夢伸手還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牽池月杉的手,最後還是折中,拎起了池月杉襯衫下擺的垂落的綢帶蝴蝶結。
“這就怕了?”
她總是很擅長戳池月杉的痛點。
池月杉下意識地反駁:“誰、誰怕了。”
奚晝夢:“誰說話是誰。”
池月杉哼了一聲,前面的男僕領著他們從花廊走去,兩邊的草坪上還有提前入場的賓客,舉著酒杯調笑的大有人在。
每個人都盛裝出席,池月杉這個時候才恍然發現聞星火跟平時比也像是打扮過的。
奚理跟聞星火還在看請柬,“你問問吧,不過應該不會排錯的,我找找奚秧……這麼多人……”
聞星火:“沒關係的大哥,我自己去問。”
四個人前前後後,在岔道的指引牌顯示左邊是準備室右邊是賓客席的時候,男僕伸出手,示意奚晝夢往右。
奚晝夢:“我往這邊。”
男僕看了眼她的打扮,又看了眼捏著身份牌的池月杉。
奚晝夢:“走吧。”
她主人的架子端得很優越,捏著的蝴蝶綢帶是池月杉襯衫的亮點,也是奚晝夢為什麼會選擇買下的原因。
她偏愛絲絨的材質,紅絲絨最好,這個衣擺的綢帶在這個時候仿佛變成了牽引繩。
奚晝夢走在前面,池月杉覺得自己像被遛的狗。
她不甘示弱地拉了拉繩,“你過來幹什麼?”
奚晝夢目不斜視,長長的裙擺自然有人在後面跟著托住,為美麗的小姐效勞是男僕的職責。
“我來看看有沒有人臨陣脫逃。”
她的話總是帶著幾分涼薄,池月杉以前沒覺得,是因為這人的風評總是跟夢中情o掛鉤。
大家在看到這個詞總會下意識地跟溫柔、端莊、美麗劃為等號。
偏偏奚晝夢只有美麗。
別人眼裡她的溫柔是學生代表發言的限時表現,不過是一層精緻的糖紙外觀。
端莊是大家的濾鏡,她的禮儀也隨心所欲,在需要腰板挺直的場合也要軟踏踏地靠著椅背。
不少的omega都想要學她,最後黯然地發現禮儀在絕對氣質和顏值上只是陪襯。
對奚晝夢來說連錦上添花都算不上,畢竟她是最華貴的錦緞,也是最名貴的那朵花。
對其他omega來說,禮儀是必需品,成為這個人的一部分。
奚晝夢只是奚晝夢。
池月杉沒鬆手,這紅綢緞結成的長線蝴蝶一頭攥在她手上,一頭被奚晝夢捏起,像是命運倏然綁定的紅線,讓人違抗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鬆手,甚至在這一瞬間讀懂了這句話背後的深意。
奚晝夢好像是怕我會害怕。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池月杉甩了甩繩子,直到她進了化妝室,被設計師造型師化妝師圍住,紅繩的那一端才鬆開。
池月杉換了奚晝夢給她的襯衫,奚晝夢的裙子,奚晝夢給的內衣內褲。
她撫摸著自己身上隱秘之處的痕跡,四面都是鏡子的更衣室外面能聽到腳步聲。
她默默地換上衣服,卻覺得奚晝夢的氣息依舊無處不在。
好奇怪。
好像被占有了,可是我是omega,怎麼可能被另一個omega占有呢。
偏偏我還不討厭……
大概是奚晝夢在,這幫挑剔的設計師沒有再大聲地說話。
坐在沙發的貴族小姐明明只是低著頭看雜誌,卻給人一種驚擾她會死的感覺。
奚晝夢閉了閉眼,發現自己依然能清晰地感知到池月杉的氣息。
包括池月杉似有若無的情緒。
這傢伙還是很緊張啊。
奚晝夢蹙了蹙眉,卻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ao結合也不會有如此親密的情緒一體吧?
這是單方面的,還是雙方的?
對不喜歡跟人用親密關係的奚晝夢來說,這種感覺讓她煩躁。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頸,新的抑制貼是紅薩送過來的木棉花紋樣,連帶著氣味都是。
這個家庭醫生年紀有些大,看奚家孩子的目光仿佛在看很小的孩子。
她一直很關心奚晝夢的身體,包括奚晝夢分化後無法接受自己長了多餘玩意的那段時間,都是紅薩在照顧她。
當年的雞飛狗跳奚理心有餘悸,奚晝夢的生母褚靖那年還沒養成去療養院逃避貴族聚會的習慣,更是為奚晝夢這個德性操碎了心。
這個秘密也就奚理、紅薩還有褚靖知道。
畢竟奚晝夢的報告依然是omega,她的那個原本是alpha的器官,被當成了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