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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演戲,她依然演出了那種區別於卑微的心甘情願。
是傅昕的心情。
但盛陽葵也感受不到池月杉的憤怒,按道理這兩個人水火不容,怎麼也不會如此好相處的。
欲吻不吻的那股曖昧氛圍甚至讓盛陽葵都嫉妒萬分。
她也想和聞星火有那樣的時刻。
但這是為什麼呢?
奚晝夢大可以安排我跟聞星火沒有戲份。
盛陽葵完全不懂,直到舞台落幕,她慢吞吞地走向休息室,看到池月杉跟奚晝夢說話。
高個的omega走路走得婀娜,池月杉不知道是酸還是感嘆:“你花了多少錢做衣服啊?”
奚晝夢的高跟鞋走路噠噠作響,那跟黃絲巾被她解了下來,懶洋洋地說:“你要付錢?”
池月杉:“我沒錢!”
那根黃絲帶落在池月杉的臉上,奚晝夢笑了一聲:“你以後能不能穿得稍微好點。”
池月杉在盛陽葵印象里是個咋呼的人,但多半是在奚晝夢和聞星火面前。
在聞星火面前的咋呼顯得拘謹,眼神卻仿佛帶著無限的嚮往和仰慕。
在奚晝夢面前的咋呼輕鬆許多,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親昵。
像是被馴化的小動物,很容易被人勾手指的帶走。
“這套你帶回去穿啊。”
奚晝夢走進休息室,聞星火正好在卸妝,看到奚晝夢點點頭。
池月杉沉浸在跟奚晝夢的吵嚷里,都沒注意到聞星火,“幹嘛,你可憐我啊!”
奚晝夢:“我可憐你幹什麼?”
池月杉湊近了一些:“我才不會還你錢!”
聞星火只聽到了還錢,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奚晝夢推開更衣室的門,池月杉還傻乎乎地跟了進去。
“你跟我進來做什麼?不還錢就賣身抵債?”
這句話她壓得很低,像是一條蛇鑽進了池月杉的心口。害得她渾身都發癢,喉嚨仿佛被堵住了,或者是啞巴了,半天不知道如何反駁。
奚晝夢低笑一聲,門關上的瞬間,席霜拉著凌薰風風火火地進來。
凌熏抱著一束百合,在看到池月杉的時候不好意思地看過來。
她很難不為舞台上的池月杉心折,就像看到池月杉走秀的視頻。
她覺得這個女孩像謎。
總引得她好奇無比。
像是隨手一翻,都能翻出無限的故事。
池月杉卻低著頭,面色有些泛紅,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穿著最終幕的衣服,硬制的襯衫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下半身被黑色的長褲包裹,勾勒出清瘦的腰,使得她在視覺上看起來高挑了許多。
那一截菱格的襪子鑽進皮質的短靴,上面的錨定裝飾隨著行走晃動。
池月杉在舞台上飾演傅昕的時候格外清潤,因為人設是霧沉沉的味道,反而讓她看上去越發有種反差的文氣。
席霜歪著頭看池月杉,對聞星火說:“你覺得我妹跟小月杉怎麼樣?”
一結束聞星火就趕緊把背頭梳開了,演渣男對她來說如坐針氈,很容易讓她想到她的alpha父親。
聞星火花了很久才接受自己如此和尋常女A風味的外貌,到現在也能坦然地面對別人詫異的目光。
唯獨這種感情類的討論一向是她的死穴。
仿佛在開鑿山石,每一揮鐵錘都是對她的啃噬。
聞星火看了眼池月杉,又看了眼微紅著臉的凌熏。
alpha看著清秀斯文,omega現在不說話看著也挺可愛的。
也算相配。
但池月杉跟凌熏沒有給聞星火那種戀愛的感覺。
她總覺得奚晝夢對池月杉的態度很奇怪。
一個很不喜歡跟人過多接觸的人一旦開始觸碰,就顯得非比尋常。
聞星火也想知道為什麼。
奚晝夢還如此大費周章地要促成自己跟盛陽葵。
奚晝夢到底有什麼秘密?
從小到大就早熟的髮小好像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又對什麼都遊刃有餘。
聞星火嘆了口氣,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席霜又轉頭,揚起下巴喂了一聲:“那這個呢?”
盛陽葵換回了衣服回來,女官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
仿佛周到得形影不離,但給人的感覺就是如此不適。
聞星火垂眼:“不是。”
至少現在不是。
席霜哇哦一聲:“我看你今天是難逃一劫。”
她嘴角還青著,掛著幸災樂禍的笑。
果不其然,聞星火走出劇院的時候遭遇了不少人的提問。
但有一個人她很難言辭拒絕,因為對方的身份。
盛家那個老二,之前走秀見過的盛秋榆攔住了她。
一樣的臉,但盛陽葵看著就是低眉順眼的羞怯和不安,像是一胎里被吸走了養分,顯得弱小又可憐。
盛秋榆看著健康還有些驕橫,一雙紫眸盯著聞星火,她的女官站在一邊,像是假裝視而不見。
“聞學姐,可以去和我喝一杯咖啡嗎?”
她聲音都沒盛陽葵好聽。
聞星火默默地想。
“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高大的alpha因為出演戲劇髮型都跟平日裡不一樣,背頭放下後細碎的劉海遮住眉眼。高馬尾變成了低馬尾,垂在身後,乍看還像個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