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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明光:“通訊的事我看不如聯繫月杉,之前她在奚家做過一個東西,還挺有意思的。”
她提起池月杉簡直像是池月杉才是她親女兒,沈獄笑了一聲:“這麼滿意?”
奚明光點頭:“我還等著結束之後參加婚禮呢。”
沈獄聳聳肩:“我也想結婚,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奚明光:“會的。”
沈獄:“但願現任女王能不辜負大家的期望。”
*
盛陽葵大口地呼吸,她有種自己快死了的感覺。
頭疼,好像腦子擠滿了東西,她自己都快被擠出去了。
臉也疼,前任女王現在還沒死去。
在繼任儀式結束後,她和對方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
與其說是降到了冰點,不如說是對方完全不裝了。
現在的王宮人本來就不多,之前服侍皇族的僕人不少都被辭退了。
本來居住在王宮其他皇室因為蟲族入侵首都星,都被沈獄以保護的名義帶走。
以至於象徵首都星的這個高空建築完全失去了熱鬧,夜裡冷冷,爭吵都顯得異常空曠。
盛陽葵壓根不會吵架。
寄生在人類肉|體的蟲子此刻面容扭曲,再高超的醫療器械也沒辦法治好這具枯敗衰竭的身軀。
盛陽葵拿著權杖站在一邊,盯著窗外的虛擬荷花看。
她現在是新任的女王,前任的女王躺在病床上,一雙眼森冷無比,直勾勾地盯著盛陽葵。
“你實訓的時候做了什麼?”
盛陽葵還是唯唯諾諾的樣子,她很少說話,只是搖頭或點頭。
“我給你的手鍊不見了,”對方沒戴面紗,一張本該是盛年的女性面孔蒼老無比,斑紋密密麻麻,因為點著燈,所以體內的蟲子還沒孵出來。
“奚家那個人,是怎麼幫你處理手鍊的?”
她形容枯槁,手腕細瘦,只不過是人皮附著在骨頭上,眼神都毫無光芒,只是盯著盛陽葵看。
“我不知道。”
盛陽葵看向對方,她看上去仍然是病歪歪的樣子,可能唇膏滋潤了嘴唇,但起皮太久,還是有些違和。
眼神帶淚,壓根沒女王的樣子。
“你別想騙我,如果不是……”
但她話說到一半又不說了,露出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笑。
本來她是想在實訓的時候先入侵一部分意識埋到盛陽葵的腦內,卻沒想到失敗了。
反而是意識遭到了攻擊,還讓她的身體損壞因為意識的損傷越發嚴重。
本來這一次的蟲潮它是不想提前的,畢竟這縷意識非常機械。但是它共感到了遙遠星球的某一處。像是有什麼等待多年的東西徹底甦醒,讓她不得不遵循千百年延續的最初的意識。
徹底毀滅人類,徹底踏平首都星。
和等待的那位一起共創新世界。
永生不朽的新世界。
“你過來。”
繼任儀式之後盛陽葵就沒再拿起過權杖。
她在試探被入侵意識的女王到底有什麼反應。
沒想到才不過兩天,對方就徹底沉不住氣了。
但前任女王的確身體支撐不住,腐爛之氣越發嚴重。
盛陽葵乖順地過來。
冰冷的手抓住她的手,一串新的黑曜石手鍊套進了她的手腕。
她聽到對方說:“我沒幾天可活了,你接下來每天帶著權杖過來唱給我聽。”
那首初世紀流傳至今的皇室歌曲。
盛陽葵照做了。
她忐忑地等地方如同上輩子一樣入侵她的意識,卻發現幾天過去都沒什麼動靜。
這一天她照常清晨去前任女王的寢殿,卻發現女王沒躺在床上,她站在台上上,招呼她過去。
和她說為什麼起皇室選繼承人的標準。
因為對方沒死,所以盛陽葵還沒徹底搬進去。
她表現得異常溫順,認真聽著對方說初世紀的故事,三胞胎,奪權,死亡,寂滅。
前代女王身體很差,聲音也很沙啞。聽著聽著盛陽葵發現她的聲音都越來越像AI,可能現在的AI都比她有感情,不像是說故事,反而是在背一個代代相傳的故事。
她說:“那場最終之戰,女王被斬下頭顱,但她還沒……”
盛陽葵聽得心驚肉跳,幾乎陷進了她上輩子最後的死亡。但她沒想到就是這麼恍惚,她被這個說話都沒力氣的老人一推。
從高高的台階滾落。
對方走路都走不動,詭異地爬下來,湊到她面前,捧起盛陽葵的臉,手指摸著盛陽葵王冠上的黑曜石,似乎不太明白。
“我明明已經入侵了你的意識,為什麼讀取不了你的記憶呢?”
她現在的肉體實在很難支撐住寄生的意識,流下的都是綠色的眼淚。
滴在盛陽葵的臉上,落在她的手鍊上,讓盛陽葵覺得頭好疼。
好疼好疼,仿佛靈魂都被拉扯。
但她沒有之前被入侵的那種慣性抽離,反而記起了池月杉說的上輩子。
她的第一次重生。
她上一次嘗試反抗入侵的結果。
也是奚晝夢想要得到的,蟲族的語言。
*
被凌熏送回軍艦之後,先醒來的是池月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