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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杉那時候哪裡會相信,因為對方看上去就是個大號邋遢,頭髮宛如枯草。
蟲輻射侵蝕著她的腎臟和皮膚,池月杉都想像不到她的少年時期是什麼樣兒的。
只感覺師父長得有點潦草。
“那那個人呢?”
池月杉不肯去舞廳,她歪著頭,紋身剛紋完還很癢,在舟楓秦里是一汪熱忱的青春。
“結婚了啊。”
她擺了擺手,不太想聊,又催促池月杉:“快滾,我都給你買票了,不退錢的啊。”
池月杉哇了一聲,罵罵咧咧的:“你又浪費錢,我又不會跳舞。”
舟楓秦:“不會跳不會找人教你嗎?我們月杉身材這麼好,沒人不喜歡的。”
池月杉當時就覺得這糟老婆子眼睛也瞎,對自己還盲目自信。
怎麼有人喜歡我呢。
現在有人喜歡我了。
師父卻不在了。
也不知道舟楓秦如果還活著,知道池月杉沒能跟每天掛在嘴邊的聞星火一起。反而跟一個從哪裡看都不太alpha的嬌妻包談戀愛,會不會說池月杉眼瞎。
不對,就師父那樣。
應該很贊同。
畢竟舟楓秦比池月杉還拜金,對星特網那些爛俗總裁文愛不釋手。
黎融很知趣地問:“這件事需要告訴奚小姐嗎?”
池月杉唔了一聲:“我等會和她說,黎管家可不可以幫我再找幾本書?”
“機甲師執業證相關的。”
黎融:“好的。”
*
宮宴散場的時候已經凌晨,女王前後不過出來了一個小時,其中半小時還在看演出。
奚晝夢的位置剛好能看到女王的側臉。
蒙著面紗的女王氣質高潔,仿佛和歷任女王的氣質都差不多。
她宣布自己將在下個月公開繼承人選,並且挑選好了自己的靈樞。
生老病死到現在依然是很難攻克的難題。
沒有人能長生不老。
但女王好像向來坦蕩,也沒有對這個王座的留戀,只是微微地看了眼盛星軌和盛陽葵。
不少人都猜測繼承人會是盛星軌。
連盛星軌自己都膽戰心驚,奚晝夢都看到看了對方微微顫抖的手。
心想:這心理素質。
隔壁坐著的盛陽葵反而沒平時那麼畏畏縮縮,她只是平靜地看著那個女人。
等女王轉身,示意奚晝夢去看女王的衣擺。
奚晝夢循著她的眼神看去,那正好是一片陰影,頭頂大面積的浮雕和右側的紀念柱形成的昏暗角落。
正好表演進行,連微光都不曾掃射。
奚晝夢看出了一陣雞皮疙瘩,她踩了聞星火一腳。
她高跟鞋鞋跟都是池月杉做的,人體脊骨的模樣,踩人很疼,踩得聞星火悶哼一聲,不由自主地抬眼。
下一秒迅速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失禮的聲音。
啊這真的很反胃。
她倆的位置挑得很好,身邊的人注意力都在舞台,上面的omega跳舞極為美麗。
音樂和舞台光相得益彰,誰都要驚嘆這第一劇團的風采。
只有聞星火和奚晝夢快吐出來了。
奚晝夢拿起手帕用上面的香薰遮掩住自己要罵人的欲望。
盛陽葵那個角度根本看不到吧,這傢伙是怎麼做到如此精準的。
下一秒她反應過來。
那片衣角下分明是女王的軀體。
舉辦宮宴的條件毋庸置疑,根本不可能出現如此噁心的生物。
奚晝夢很難不想像女王的衣服里全是這玩意。
那還是人嗎?
她看向聞星火,很想問對方那天到底問出了什麼。
聞星火卻沒好意思看奚晝夢。
奚晝夢不知道為什麼看懂了。
好傢夥這是干別的去了。
算了,那天的池月杉也如此誘人,可以理解。
但你特麼之前是把女王砍了的主角啊,現在這什麼。
果然飽暖思淫慾,女人影響你拔劍的速度。
奚晝夢暗暗罵了聞星火一頓,也知道今天沒辦法做別的。
但目光就是忍不住往那處瞄,被噁心來噁心去。
好不容易熬到宮宴結束,她麻溜地去吐了。
聞星火也臉色慘白。
她看清了那蟲子的形態,甚至覺得那東西都是活的。
散場的人潮里,盛陽葵和盛星軌被僕從簇擁而去。
盛陽葵忍住不去看聞星火,她咬著嘴唇,心想:她當年是不是也覺得我那麼噁心?
盛星軌沒注意到盛陽葵的神情,她自己都心神不定,到寢殿後拉住盛陽葵的手,小聲地說:“妹妹。”
對方只說了一句,盛陽葵就有預感盛星軌要說什麼了。
但盛陽葵只是沉默地抬眼,像是長大的這些年每一次被欺侮後的順從。
因為她無法反抗。
此刻卻因為盛星軌的無措泛起微妙的快意。
盛星軌神經質地在空蕩的寢殿來回走,裙擺來回拖動,晃得盛陽葵眼花。
“你、你想當女王嗎?”
盛陽葵搖頭。
盛星軌:“我也不想,但女王剛才看我了……我真的不想……我喜歡舒繆,我想和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