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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霜沉痛地點頭:“也就是個omega我能忍了,但凡alpha這樣我就要瘋了。”
池月杉聽了一耳朵,突然有些發愁。
要是奚晝夢真的變Alpha了,那會不會跟席霜打起來啊,畢竟她可是做omega就把席霜當成靶子使的人啊!!
簡直喪盡天良!
這下雨聲夾著風聲,盤旋在這陌生星球的破爛馬路,吹得奚晝夢都有些狼狽。
池月杉到底還是心疼,伸手把人拉了進來。
撐著大傘的聞星火宛如一塊磐石,給人無與倫比的安全感。而池月杉拉著奚晝夢,下一秒給對方摘下了濕了一片的面紗。
奚晝夢垂眼:“預言家能預言一下接下來的好天氣嗎?”
她這副樣子簡直又討厭又好看,幾縷被打濕的發黏在臉上,池月杉伸手幫她整理,嘁了一聲:“我怎麼掌控得了天氣。”
“還是祈禱公交車快點來吧。”
破爛星球破爛站台連公交車也破破爛爛。
生鏽的鐵門,破洞宛如蜘蛛網的窗戶,放眼望去幾乎沒幾塊玻璃完好無損。
開車的司機是個裝著一條機械腿的老人,催促她們幾個快點刷卡。
好在星系的支付系統是通用的,聞星火收傘,池月杉哄人,席霜和凌熏擦凳子,盛陽葵去付的錢。
從沒出來過的盛陽葵覺得這一切都很新鮮,全新的世界,全新的體驗。
哪怕暴雨傾盆,烏雲蓋住了前路。
前後挨著坐的同學卻讓人充滿了希望。
池月杉又擦了擦椅背,奚晝夢終於坐下,她看上去沒那麼不高興了。
池月杉鬆了口氣,又遞給奚晝夢一顆糖。
“這什麼?”
池月杉:“沒見過吧?下世界的爆款。魔鬼糖,吃了就會像我這樣。”
她吐了吐舌頭,綠得奚晝夢抽了抽嘴角。
席霜湊過來討飯,池月杉乾脆給每個人都分了幾顆。
她問奚晝夢:“你坐過公交車嗎?”
奚晝夢哼了一聲:“怎麼會沒坐過。”
她倆都心知肚明,彼此問的什麼,答的什麼。
奚晝夢的頭靠在池月杉的肩上,這條路線起碼要開兩個小時。破爛的車啟動的聲音混著驚雷雨聲,仿佛要開到世界末日。
開出這個世界的天光乍破,開出點嶄新的未來。
池月杉:“還好我不是一個人來的,老實說我有點怕。”
她捏著糖紙,又拿走了奚晝夢的糖紙,隨意地折起了小船。
奚晝夢:“你之前想過實訓和誰一塊嗎?”
池月杉坦坦蕩蕩:“我一開始的打算就是和學姐一起實訓啊。”
奚晝夢罵了自己一句:真會問。
這不是必定的軌跡嗎?
下一秒她又想開了,現在池月杉有我,都不一樣了。
那條未來時間線的我,如果早點拿到磁星隕石,早點知道要怎麼摺疊空間,早點知道……
至少估計也不會出現那樣的結局。
但沒關係,再來一次必然不會重蹈覆轍。
池月杉以為奚晝夢又生氣了:“幹嘛啦,現在不是和你一塊了嗎?”
她說完又笑出了聲,那張糖紙被她翻來覆去折,從小船到千紙鶴,最後在奚晝夢的目光下,做成了一個有點潦草戒指。
池月杉把戒指套到奚晝夢無名指上。
“你難得沒戴叮叮噹噹的欸。”
塑料紙的觸感並不好,偏偏顏色誇張。奚晝夢的手指纖細白皙,什麼廉價的東西放在她身上都會成為奢侈品。
“感覺現在有點像春遊。”
池月杉捏著奚晝夢的手,“不過我沒怎麼上過學,是聽平平說的,她從小都上下世界最好的學校。”
“但下世界沒有春天,也沒有真的花,四季也是書上寫的四季,她說的春遊也不過是去人工修的假花花圃參觀。”
下世界天生貧瘠,沒有合適的土壤,又因為歷史遺留問題,像是上世界的垃圾場。
也不怪上世界的原住民說去下世界是流放。
路邊枯骨太多,也有人專門撿骨做樂器,老鼠都比小孩更有生命力。
人不兇狠,不嚮往活著,也註定活不長久。
奚晝夢反手勾住池月杉的手:“沒關係,我家有花園,從今以後你不僅可以春遊,也可以夏遊,秋遊或者冬遊。”
她的呼吸噴在池月杉的脖頸,幾乎激起了池月杉的顫抖。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但池月杉明明記得自己和奚晝夢都不在發情期。
她只能並起腿,若無其事地說:“我又不喜歡花,真的假的都一樣。”
奚晝夢嗯了一聲,仗著後排的席霜跟凌熏在共享光腦看電影,肆無忌憚地抱住了池月杉的腰,臉貼著池月杉的鎖骨,低低地說:“你只喜歡我這朵花。”
池月杉很想罵她油膩,偏偏此刻天地灰朦,藍色的霧氣仿佛融到了雨里,連視線都是這種顏色的。
她覺得有點冷,又覺得有點不安。
可奚晝夢好溫暖,她也捨不得推開,側頭去看這個人的睡顏。
心想:的確是朵花。
還是很貴很貴的那種,那我是沃土麼?
公交車顛顛簸簸,越趨近目的地,就越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