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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令人恥笑的事跡。
年幼時的富貴如同過眼雲煙。
母親再嫁後也沒和她聯繫過,據說和新結婚的alpha富商去了別的星球,留給姜知一筆不菲的財富。
姜知生性豪爽,也不是沒人喜歡她。只不過身份卡在那裡,高不成低不就,她反而不想受介紹人稱斤少量的輕蔑了。
比如您雖然是高精神力的alpha,但應該也知道,貴族的alpha只要是個a級就很搶手。
靠的……
不過是背後的身份地位。
大概是經歷過太多冷眼和驟然的熱絡,恰好軍方要為新一輪的蟲潮做準備,姜知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從軍。
這一年M星系和R星系組成了聯軍,她認識了沈獄。
沈獄有一個碰到一起就要吵架的alpha朋友。
姜知一開始以為是真的吵架,勸說了不知道多少次。臨時隊長奚明光和沈獄是故交,在一次聚會裡告訴姜知——
不用管那兩個人,她們一天不吵架就不痛快。
這是她們交流感情的方式,上學的時候就這樣。
姜知一開始覺得好笑,後來覺得羨慕。
因為哪怕是軍隊,也不是誰都把酒言歡,能成為摯友的。
摯友還有摯友,人活著的孤獨很難被熱酒抵擋,沈獄說她要求太高。
沈獄:你是以找對象的要求找朋友。
姜知:有嗎?
沈獄那時候是個劉海都要挑染的弄潮兒,三天兩頭被藍嵐嘲笑是土鱉。十幾歲的她倆半斤八兩,頭髮顏色都讓人覺得是目無軍紀的典範,可惜alpha本來就是實力說話,軍隊也一樣。
能殺蟲族的就可以了,誰管你禿頭還是頭髮太多。
沈獄:是啊,雖然朋友之間是可以浪漫,但你要那種一次看對眼的……
那年沈獄年紀也不大,但她軍銜已經不低了。不熟的時候不太好相處,熟了就愛勾肩搭背,被藍嵐說她放蕩不堪,又要打架。
機甲師最煩這倆人,每次得跟在後面修機甲。
姜知:朋友不可以看對眼嗎,你和藍嵐不是很對眼嗎?
沈獄呃了好半天,可能就喝多了,哇哇塗了一地,差點吐到姜知的軍靴。
恰好她們小隊在首都星休假三天,沈獄問姜知想去哪裡躁。姜知覺得首都都差不多,倒是對r星系的下世界有點感興趣。
第二天沈獄組了個局,一群人違抗奚明光說的休假也要訓練的要求偷偷去了下世界。
去了那個灰撲撲沒有陽光,比M星系的下世界糟糕太多的破爛之處。
下世界這個小破爛地方稍微不破爛的酒吧,就在下世界管理辦事處的那條街。
一家名叫沒有明天的小酒館。
梅子酒有一股臭襪子的味道,裡面的味道也讓人一言難盡,端上來的菜品讓人毫無食慾。
但這裡卻很受歡迎,除了熱鬧氛圍,還有這裡的服務生都數得上漂亮。
人群里最惹眼的就是那個銀髮的omega少年。
但沈獄完全不感冒,她已經跟藍嵐在比誰能喝完一筒臭襪子酒了。
因為來得匆忙,她們連軍隊制服的襯衫都沒換,外面囫圇穿了件外套就來了。
乍看也不會很惹人注意,因為這裡光線暗得聊勝於無。還有古早的油燈,這種燈光和牆上的彩燈一起散發光芒,總帶點不倫不類。她們這桌隔壁還有帶小孩來酒館吃巴掌大小的蛋糕過生日的,姜知隱約聽說是從上世界偷渡的食物。
可惜買的蓮花生日蠟燭比蛋糕還大,剛點開就把蛋糕炸了。下一秒奶油四散,宛如雨水砸在姜知的身上,還波及了剛剛路過送餐的銀髮Omega少年。
對方似乎差點跳起來,手上托盤的酒差點掉了,姜知幫他接了一下,順便指了指他的臉。
全是奶油點,連眼皮上都有,隨著對方一雙紅眸眨眼,化了。
對方卻不知道,只是慌亂地揉了揉,然後說了聲謝謝。
他走的時候活像受到了驚嚇,還有點同手同腳。
沈獄已經喝趴下了,藍嵐坐在桌上哈哈哈大笑,拍得桌剩下的酒都撒了,撐著臉看著姜知。
她喂了一聲:“你嚇到他了。”
姜知露出一個笑:“可我明明在幫他。”
藍嵐捧著臉說:“是嚇到他的心了。”
姜知不說話了。
藍嵐好像喝醉了,說完又唱起歌來,是R星系知名學府孤雲學院的校歌。
姜知不喜歡這首歌,覺得像悼亡曲,高潔又帶著命中注定的犧牲。
她更喜歡這個鬧哄哄酒館循環的老舊歌謠,雖然刺刺拉拉,但好像……
好像得她不知道怎麼形容。
難過又快樂,好像是這個下世界宛如蜉蝣生死的格調,縱情聲色的能活一天是一天。
但她不過是剛微微抬眼,卻發現剛才那個omega站在另一桌送餐,卻看向這邊。
下一秒少年人倏然垂頭,有點邋遢的銀髮像是冬天杉樹葉子結的霜。
簡直毫無道理,毫無邏輯可言。
強烈的渴望就這麼倏然……倏然讓姜知在被蟲潮餘波吞噬,即將失去意識活性的時候宛如爆炸地洶湧開來。
提醒她她還有想見的人,想成的家。
一見鍾情的alpha和omega初見就許下的承諾。
她甚至還沒告訴對方自己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