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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是咋呼。
加上個子不高,好像只能這樣壯勢。
奚晝夢:“你一個人生活?”
她查過池月杉的資料,五歲的時候omega父親去世,重組家庭的繼母把她趕了出去。
下世界的omega保護條例明顯執行得不夠完備,如果是在上世界,繼母也有撫養的責任。
但池月杉就這麼在街區流浪了。
一年後她被下世界一個開機械鋪的beta收養。
一直到十五歲。
中間那些年,池月杉起碼是有人陪著的。
但從十五歲到入學的十八歲,還有三年。
下世界的平均工資很低,就算每年孤雲學院在下世界招五個學生,也會有幾年出現招不滿的情況。
大部分的人接受完普通教育就結婚生子,不會選擇繼續上學,更何況下世界壓根沒有大學。
宣平入學尚且需要父母賣掉房子去籌錢,那池月杉是怎麼克服那麼多困難來到上世界的?
奚晝夢無論是在書里還是在原世界,都是沒過過苦日子的貨色。
她生來就是個醜聞,也恰恰是醜聞,沒人敢虐待她。
比肉體虐待更過分的是精神折磨。
她依然能活下去。
她沒意識到自己看向池月杉的目光帶著細微的溫柔,換做她以前那些「朋友」,肯定都要大吃一驚。
畢竟奚晝夢這個人喜怒無常,溫柔都可以是演出來的。
即便和她交往,春風可以化雨,也可以變幻成疾風暴雨,說翻臉就翻臉。
最後分手的時候會懷疑——
這個人到底有沒有一刻是真心對我好的?
但奚晝夢一直覺得自己是真心的。
偏偏她是個從來沒被真心愛過的人,意識有點偏差,以為占有是真心,親密關係是維持真心的溫床。
池月杉在這一刻也生出一種奚晝夢對她很特別的感覺。
為什麼呢?
為什麼奚晝夢要對我好?
她不明白,卻也知道自己的孤獨向來無處安放。
有些界限被淡化之後,她依然無可抑制地想要對奚晝夢訴說。
一點點也好吧。
對宣平也很難說,畢竟我的學費是那樣得來的。
哪怕師父舟楓秦說你不想要有太多枷鎖,為了達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池月杉依然很難擺脫大部分人對omega的要求。
就像宣平,父母都很愛她,要上學,可以從小學一直念到下世界最好的高中。
池月杉不一樣,師父教她技術,也想送她去學校。但池月杉知道她不是師父的責任,也沒選擇很好的中學,她一向上半天課回去幫忙,然後自學。
結果也一樣,她和宣平都考上了孤雲學院。
只不過她沒有經歷過那種校園氛圍,沒有結伴回家的同學。她的青春期是令她痛苦的體質,是螺絲刀和貼片還有嘀嘀嘀的檢測聲。
但這已經是池月杉最幸運的時光了。
她也沒有那種「倘若」「假如」的想法。
“我有師父的,她對我很好,我有一部分學費是師父留下來的。”
池月杉捏著自己的手說。
奚晝夢:“打零工,都是些什麼?我記得你的機甲筆記,你不會是在做黑市的生意吧?”
池月杉愣了一下,她以為奚晝夢只是個只知道美甲美發買奢侈品的大小姐,卻發現她總是不咸不淡地說出讓自己驚訝的話。
黑市並不是秘密,但是大多數omega女生也不會去關注。
仿佛機甲只屬於一小部分beta和alpha。
奚晝夢:“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有些玩具也需要機械師。”
機甲師和機械師又是兩個工種,就像舟楓秦,她有機械師的執照,在下世界卻連清潔機器人也修理。
機甲師又比機械師的執業證難考,精神力、戶籍身份、推薦人……
大部分機甲師都出自孤雲學院,在學校期間就已經組織了考試,比如現在三年級的部分beta就在準備一年一次的機甲師考試。
池月杉抽了抽嘴角,又覺得沒什麼意外的。
奚晝夢:“但黑市的生意也沒那麼好做吧?上下世界的交易風險很大。”
池月杉當然知道,很多人看她年紀小都會扣一些佣金,她的客戶大部分還是師父留下的人脈。
都不是什麼大人物。
她還想著以凌熏作為突破點,試著再賺點錢。
奚晝夢:“我算了一下,湊到六十多萬是你的極限了。”
她沒看池月杉,只是盯著池月杉捏著手指的手。奚晝夢細皮嫩肉,池月杉的手卻不細嫩,指腹的繭子甚至很粗糙。
池月杉有點後悔跟這人說這麼多。
本來也只是禮貌回應,哪能想到奚晝夢刨根問底。
她唔了好半天,剛想說你別管了,就看奚晝夢在點光腦的訂閱。
她沒開隱藏,這麼一眼池月杉就瞄到了一個她很熟悉的軟體。
池月杉:“你看喵盟?!”
奚晝夢被她嚇了一跳,她想著池月杉這人鬼精鬼精的指不定還有什麼門路,冷不丁被這麼一吼,手點開了那個粉紅圖標,正好公共平台是一個熱辣omega直播。
池月杉對這個沒什麼意外,她注意到的是右上角的頭像,這傢伙竟然是金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