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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去都沒人信吧。
池月杉很難忍住眼淚。
她這個人從小到大掉眼淚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在奚晝夢面前就跟撤去了所有保護一樣。
很難形容這種親密。
她甚至覺得這不是她們的親密行為。
當然那也有一小部分。
“你為什麼哭?”
奚晝夢嘆了口氣,她走過來,伸手給池月杉擦了擦眼淚。
“不要alpha那你要什麼?”
“beta可配不上你。”
她的口吻仍然帶著強烈的個人風格,眼神卻帶著讓池月杉迷惑的那種獨占欲。
不應該啊,我就算再遲鈍,也不會看錯的吧。
她應該是有一點喜歡我的。
一點點總有吧!
難道我就這麼被她玩弄了?
她更生氣了,氣到眼眶紅紅,嘴唇顫顫。
紅得像是誘人的櫻桃。
“你是豬嗎?”
池月杉終於難以忍受,她破口大罵,最後踩著奚晝夢那雙潔白的鞋抱著對方的脖子親了上去。
她像個剛學會奔跑的幼獸,遭遇了對捕獵爛熟於心卻從不飼養獵物的獵人。
“我說我要你啊!”
獵人孤獨又狡詐,天生有讓人奉獻的脆弱感。
這個時候奚晝夢瞳孔驟縮,身體都仿佛僵硬了,嘴唇上傳來的溫熱觸感仿佛要鑽進她的靈魂。
吮出她靈魂深處所有的倉皇無措。
還有不可置信。
池月杉完全沒有經驗,她雖然從小就流浪,在舟楓秦那裡又積累了豐富的社會經驗。
即便做了成年主播,也沒辦法對接吻遊刃有餘。
畢竟她沒有實踐對象,也沒有宣平那種觀摩偶像劇和研究言情小說的愛好。
她的人生不過是一條泥濘的小路,她匆忙前行,自己也不知道未來在哪裡。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會在路邊開一朵給她看的花。
比起喜歡一個人的奮不顧身,池月杉更想喜歡的人也喜歡自己。
一點點就好。
像是可燃物的那根引線,點個火總能燒出個地老天荒。
但奚晝夢不是火。
她是不起波瀾的靜水,是岩洞沉寂千千萬萬年的鐘乳石。
觸手冰涼又沒辦法緊握。
甚至很危險。
“要我?”
奚晝夢廢了很大力氣才重複了這兩個字。
她甚至沒功夫因為被踩了鞋子氣急敗壞,池月杉整個人得寸進尺地掛在她身上,“有問題嗎?!”
這聲音很響亮又帶著嬌縱,“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我這樣那樣,又莫名其妙地對我那麼好,還親我,又要假裝關心我……”
她樁樁件件地數著,企圖分析出奚晝夢對自己的早有企圖。
“我看你早就看上我了,也知道聞學姐對你沒感覺。”
不管了胡說八道也安一個上去。
池月杉表面囂張,實則忐忑,又要鬆手,生怕壓壞了這尊菩薩。
“你說我招惹你的?”
奚晝夢沒讓她逃,她托起池月杉的屁股,“你喜歡我?”
池月杉大聲地反駁:“我才沒有!”
她想:是有點喜歡的。
同時她又有點害怕,怕別人以為自己喜歡奚晝夢的家世,喜歡奚晝夢的背景。
我配得上她嗎?
如果真是《黃玫瑰》的那個時代就好了,我們沒什麼第二性別,我只是我,她只是她。
那我會稍微輕鬆一些嗎?
奚晝夢噢了一聲:“原來你喜歡我。”
她自顧自地回答。
這座城堡內里中控,也算很高,抬眼就能看到穹頂的壁畫。
不知道是幾個世紀前的作品,上面的神祇看上去如此痛苦,一邊是掉落的金箭。
奚晝夢繼承這個角色記憶的時候有年幼時奚理對她說這個是愛神的畫面。
當時奚蓴奚秧都在,鄙夷地看著大哥,覺得奚理滿腦子情愛,太不是東西了。
可惜這種庸俗也是奚晝夢非常想要的東西。
不過她甚至自己沒辦法得到。
無數次的嘗試得到的都是拒絕或者自己身體的拒絕。
仿佛是命運已經宣判了她的結局,必須品嘗半生的寂寞,才能贖從前的罪孽。
但本來是罪孽的人,又談何贖罪呢。
池月杉:“我沒這麼說。”
我只是不要alpha。
她能感覺到奚晝夢托著自己的手都是顫抖的,又像是奚晝夢整個人都是顫抖的。
這麼激動的嗎?
以前沒感覺奚晝夢是慢熱類的啊?
在學院裡橫行霸道,囂張得仿佛馳騁情場,能玩弄無數alpha的模樣。
這個時候的反應怎麼這麼清純啊。
“那你為什麼要我?”
奚晝夢抱著她往一邊走去,這棟建築存放機甲和一些專門的器件還有書籍,是奚家倉庫之一,但並不是專門的藏書室。
書架上還有很多祖先的手記,王權更替,連帶著文字都改寫過。池月杉撈了一眼,發現自己竟然不識字。
“幹嘛啊!我要你很過分嗎?誰讓你親我的。”
池月杉嘴硬得很,但剛才一記強吻實在有些兇猛,她嘴巴都撞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