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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星火放下杯子,又續了茶水,難得有幾分坐立難安。
“我以為她對我沒那個意思。”
聞星火和盛陽葵第一次相遇的時候都很小,女王的賞賜不過是讓聞家把她接到上世界,聞家沒辦法不從,只能接收了這個私生女。
之後的好幾年,聞星火和盛陽葵都是掩人耳目的。
皇室的omega連上學都是私人教導的,每個月只有一天可以出去,平時管得不要太嚴格,不過現在流行復古,火漆印章的書信摻和了點高科技的加密,伴隨著筆友潮流的復古。
就算是皇族也趕這種時髦,不少人都有一兩個不知面容的紙頁朋友。
聞星火和盛陽葵的日常不在光腦,只是這一頁頁加密的書信朋友。
可能是盛星軌和盛秋榆都有很多筆友,盛陽葵有一兩個筆友也不算突出。
聞星火最痛苦煎熬的就是在上世界上學的那段時間。
身體不好的奚家老么還沒轉到新學校沒讓聞星火做她的僕人。
但不妨礙聞星火是被霸凌的對象。
她無處說,也沒人仰仗。
家裡不過是礙於女王命令,根本沒有把她算在家人的範圍。
那一頁頁書信,一個個字幾乎是聞星火養分。
在寒夜閣樓窄小的木床上,一字一句地灌進聞星火身體。
她餓的時候會打開看,她冷的時候會打開看,被欺負得不能反抗遍體鱗傷的時候還是會打開看。
上面是親昵的問語。
每次開頭都是親愛的星火。
你還好嗎?
我……很不好。
我討厭這個擁擠又冰冷的房子。
我討厭上世界扭曲的學院同學。
我討厭空有貴族頭銜更讓我受歧視的聞家。
也討厭我自己。
不漂亮,聲音不好聽,就算能分化成alpha。
也沒人喜歡我的。
可是這些不好聞星火隻字不提。
這可能是她唯一的體面,在盛陽葵每一次布滿關懷靈動的分享字裡行間里。
她回答:我很好。
我會過得比誰都好。
我要往上走,聞家給不了我想要的,我自己都能得到。
想到盛陽葵,聞星火總能給人感覺鬆弛很多。
她的外表本來就足夠特別,身高能加持氣勢,很多人需要仰望她,卻沒考慮過她活的高空可能缺氧。
池月杉唉了一聲:“她看上去恨不得吃了我。”
她說得很小聲,但這裡就三個人,清楚得很。
奚晝夢唉了一聲:“是啊,還瞪我呢,總感覺她喜歡你喜歡到恨不得殺了我和池月杉。”
聞星火笑了一聲:“怎麼可能,她很膽小的。”
奚晝夢心想:膽小的人怎麼可能會愛上砍了她頭的人。
這還能不算瘋子啊。
池月杉也一肚子埋怨,之前她的注意力都被奚晝夢吸引,頭號情敵疑似正房,哪顧得上別的。
如果不是和奚晝夢兩情相悅,現在的場面更像是盛陽葵坐收漁翁之利。
“那你怎麼喜歡上她的?”
奚晝夢問得很直接,她也有些好奇,書里關於盛陽葵的著墨太少太少。
聞星火:“以前流行的復古社交,你可能不喜歡,但大家多少都交過筆友吧。”
她垂眼,笑得清淺,仿佛那是她一生少有的新奇快樂。
“和她再次聯繫,就是從交換信箋開始的。”
聞星火平時不怎麼笑,這會的笑完全是情不自禁。
奚晝夢心想:我想到池月杉的時候也笑得這麼難看嗎?
池月杉:“我還以為是她一直很狂熱地喜歡你。”
聞星火搖頭:“她身體不好,就算每個月能出來,也不能明目張胆和我見面的。”
奚晝夢點頭:“懂,就她那走哪裡都有女官跟著的架勢,你倆要開房都能被通緝。”
聞星火:……
奚晝夢:“接著說啊,我本來是想單獨約她的,但約她實在太麻煩了,皇室的女官都很討厭。”
她閒得沒事,又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摘下來,挨個給池月杉試戴。
聞星火:“你問吧,我不知道怎麼說。”
奚晝夢:“這麼說雖然不好,但你沒覺得盛陽葵當年出現得太湊巧了嗎?”
奚晝夢一邊點開光腦,又從隨身的包里掏出摺疊的報紙。
雖然科技發達,紙媒倒是沒式微,街上依然多得是喝咖啡看報紙的人。
奚晝夢:“這是當年綁架案的新聞,光腦上的是視頻。”
她給池月杉戴完戒指又不肯鬆手,捏著對方的手玩,聞星火輕想不注意都難。
奚晝夢摘下手套後手背上都有牙印。
池月杉很想甩開奚晝夢的手,但壓根沒法擺脫,只能以黏答答的姿勢跟對方一起看視頻。
“雖然各方面都沒什麼漏洞,那天也是這幫皇室出去巡遊的時間。”
“這幫販賣團伙也經過同一條路,可是盛陽葵為什麼要自己跑到這裡呢?”
池月杉明明記得昨天盛陽葵說的時候奚晝夢就心不在焉的。
現在居然頭頭是道,到底記得多少啊。
而且這些資料什麼時候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