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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衣服一看,發現腹部綁著繃帶,靠近側腰的位置還在滲血。
這下子,她徹底不淡定了,急吼吼的叫,“你流血了,趕緊起來。”
琴酒再一次睜開眼睛,撐著身體坐起來,冷冷瞪她,“再吵吵,就殺了你。”
路夭夭瞬間閉嘴,抱著他的黑大衣,安靜如雞。
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死了算了。
琴酒把上衣褲子一脫,又躺了回去。
突然面對一具裸……啊不,還有黑色內內,以及纏在腰上和大腿上的繃帶,不算裸。
可即便這樣,還是嚇得她把臉埋黑大衣里,所有的怒火都被羞沒了。直到差點把自己悶死,才敢抬頭看一眼。
月光下,簡直白得發光。
勻稱結實的身體,即使遍布疤痕,也是那麼的好看,直接把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看呆了。
深吸一口氣,路夭夭調整好心態,開始給琴酒拆紗布。
他的腰側有一道只比路夭夭食指短一點的傷口,皮肉外翻,根本沒縫過,可怕極了。
看著又開始滲血的傷口,路夭夭只能硬著頭皮上,按照琴酒之前的步驟,止血消毒,包紮好。
其實,看到琴酒自己挖子彈的時候,路夭夭就有所懷疑。
或許,她的救命恩人,並不是她以為的大英雄。
如果他是船上的警衛,或是警察一類,就不會受傷只能自己動手,肯定有專業的醫生照顧。
現在,看到他腰上沒有縫合的舊傷,徹底證明了路夭夭的猜測。
也許,她遇上的,並不是超人打怪獸,而是怪獸打怪獸。
只是她遇到的怪獸稍微高級點,對普通人沒興趣。
可即便這樣,他從屠戮者的槍口下救了她是事實,他將她從絕望的海中拉起也是事實。
終究,他是第一個願意朝她伸出手,把她拉上船的人。
她絕不能因為他不是英雄,就丟下重傷的他離開。
路夭夭盡心盡力的為琴酒換紗布,檢查大腿上的傷口,然後用濕毛巾給他擦拭身體降溫。
她紅著臉,盡心盡力的照顧琴酒,直到他退燒。
天蒙蒙亮,身上的濕衣服都被海風吹乾了,路夭夭才抱著琴酒的黑大衣,迷迷糊糊的睡去。
哪怕發著高燒,琴酒依舊保持著警惕,也是一整夜沒睡。
現在退燒了,他才跟著安靜的閉上眼睛,陷入淺眠。
……
路夭夭是被太陽光直射照醒的。
她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琴酒麴著一條腿倚靠在船頭,只有腰上搭了一條毯子,身體白晃晃的。
最最主要的是,他居然一手肉乾,一手紅酒,大有一副擼串啤酒的瀟灑感。
路夭夭衝上去,一把奪過他手裡的酒瓶,怒吼道:“你瘋了?居然還喝……”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在男人舉起的槍上。
“嗝!”她抱著酒瓶,小心翼翼往後退,諾諾道:“喝酒傷身,你身上還有傷。”
說著,她還瞥了一纏著繃帶的腰,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
考慮到照顧了他一晚,琴酒難得對給了個正眼,什麼都沒說,把槍收了起來。
路夭夭見他就是個嘴硬心軟的假壞人,瞬間就不怕了。開心的抱著酒瓶坐到琴酒旁邊,將酒瓶往裝酒的箱子裡一放。
她將一瓶礦泉水遞給琴酒,抱怨道:“也不知道是誰,居然在救生艇上放酒,沒用還占空間。”
“我放的。”琴酒接過水,繼續吃。
路夭夭,“……哦!”
她頓時閉嘴了,乖乖坐在琴酒旁邊,也拿起一塊肉乾開啃。
吃飽喝足,琴酒又躺了下去。
路夭夭見他一身冷白皮被太陽曬,還貼心的從海里撈出幾根不知道是做什麼的長條形棍狀物,給他搭了個簡易的遮陽棚。
琴酒看著被撐起的黑大衣,陷入沉默。
“如何?”路夭夭蹲在他旁邊,雙眼亮晶晶的問。
琴酒默默縮了縮還在太陽下的腳,冷漠的說:“你最好趕緊找到代替品。”
“放心,你也不能一直光著,不然怎麼見人。”路夭夭趴到船邊,開始物色代替品。
海上飄滿了垃圾,路夭夭很快就找到適合的代替品——一塊四四方方的薄紗。
黑色的薄紗,又黑又大,上面點綴著亮片,像星空一樣。
“透氣又漂亮,比你大衣好吧!”路夭夭滿意極了。
琴酒的回答,是沒有回答。
自此之後,她喜歡上了海上打撈垃圾。
別說,還真找到了不少東西。
比如可以給琴酒穿的褲子,畢竟他褲子已經報廢,雖然大衣可以遮擋,但是……想想都辣眼睛。
比如裝在木箱裡,看起來就非常高級的水果。
再比如,一塊可以讓她單獨劃著名浪一圈的木板。
“怎麼全都是霓虹的文字。”木板上,路夭夭氣呼呼的將剛到手的書丟開,劃著名木板回救生艇。
似乎睡夠了,琴酒半靠著船坐著。
路夭夭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一邊將用繩子和木板綁在一起的酒瓶丟救生艇上,一邊問琴酒,“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