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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這樣,那豈不是說明,她沒法回家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路夭夭都像顆被霜打過的小白菜,趴在救生艇邊,一隻手在海水裡劃拉著,有氣無力。
那蔫耷耷的樣子,看得琴酒眼睛疼。
他用光腳丫踹了踹路夭夭,催促道:“快天黑了,去抓點魚來做晚餐。”
路夭夭一臉懵,她指著自己鼻子問,“我?”
“嗯,去。”琴酒說得理所當然。
路夭夭都被驚呆了,“你讓我一個弱女子下海撈魚給你當晚餐?”
琴酒很隨意的翻著一本路夭夭曬乾的書,大爺似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路夭夭生氣的說:“今天白天就不說了,昨晚我可是一宿沒合眼,一直在照顧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但不知道感恩,居然還要我去抓魚,萬一我淹死了怎麼辦?”
琴酒翻書的動作一頓,他抬頭看路夭夭。
見她的生氣不似作假,又有些疑惑了。
難道不是海妖?
可是,昨晚他看到的眼,明顯不是正常人能擁有的。今天白天,她努力想要知道陸地信息的迫切,也從側面證實了她的身份。
這又是怎麼回事?
“要魚,沒有。”路夭夭氣呼呼的扭過頭,堅決不搭理琴酒。
琴酒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
眼看太陽要落海了,路夭夭那點氣還是沒敵過心裡的擔憂,腆著臉往琴酒身邊湊,“黑澤先生,救援什麼時候來?”
晚上的大海挺可怕的,她不太想再待一晚。
“星海號上的所有通訊早在沉船前就被毀了,這片海域又很少有船會路過。等外界發現星海號失聯,在茫茫大海上找到我們,差不多要一個星期左右。”琴酒平靜的給路夭夭敘述事實。
路夭夭被驚得差點跌海里,她一把抓住琴酒的胳膊,焦急問:“什麼意思?我們要在這裡待一個星期?”
琴酒見她驚慌害怕的樣子,還挺樂呵的,就拍著她的頭安慰道:“放心,星海號上有兩千多名遊客,救援不會太遲,到時候我們只要想辦法混入遊客中,就能平安的離開大海。”
路夭夭完全沒注意到他口中的“我們只要想辦法混入遊客中”明顯帶上她的話,注意力全在救援上了。
一個星期啊!
她想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我們的食物,夠吃一個星期嗎?我們要不要去和大部隊匯合?那邊應該有足夠多的食物。”
剛說完,路夭夭又否決了這個提議,“不行,從早上開始,那邊就爭吵聲不斷,還有好多人劃著名救生艇往外逃,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還是不要靠近為好。”
拿著槍那些人屠戮者,似乎也在那個方向,萬一讓他們看到黑澤先生,那就完蛋了。
“要不,我學著抓魚?”路夭夭開始考慮下海捕魚的可行性。
不會,她可以學啊!在海里泡兩天,不信學不會。
“淹死可惜了。”琴酒用書拍拍路夭夭的腦袋,示意她可以放棄天真的想法。
琴酒認真說“可惜”的樣子,讓路夭夭俏臉一紅,心跳都跟著不穩了。
她眼神飄忽,“那我看看,我們到底有多少東西,得分配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路夭夭的全部身心都放在盤點物資上。
既然琴酒說救援要一個星期,她就把所有的食物和水分成七份,每天按量食用,絕不多吃。
之前在海上撈到的水果,她只是看了一眼,就默默扒拉到病號琴酒名下。
清點完物資,路夭夭又開始拆遮陽棚,晚上風大,最好還是拆下來。
昨晚一夜沒睡,就天剛亮的時候睡了一會,清點完一切,路夭夭就困得不行了。
她不顧琴酒的反對,硬擠到他身邊,肩並肩躺著,沒一會就睡著了,一覺到天亮。
身邊有個陌生人,一整夜沒睡著的琴酒頂著黑眼圈,直接神清氣爽的路夭夭趕小木板上,“我睡醒之前,你不准靠近救生艇。”
路夭夭知道他一夜沒睡,感動極了,“今晚守夜,我們輪流來。”
琴酒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他懶得解釋,如果誤會能讓她安分點,給他空間睡個好覺,那他很樂意她誤會到底。
見琴酒用大衣蓋著頭,開始睡了,路夭夭悄悄劃著名木板開啟海上垃圾之路。
琴酒說的救援情況讓她產生了很大的危機感。
翻垃圾的時候,也遇到六五個劃著名救生艇在海上淘寶的人,路夭夭通過蹩腳的日語加英語,得知了昨天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從大部隊裡脫離。
被路夭夭稱為屠戮者的那些人,全都是恐怖分子,就是他們炸毀了船。
恐怖分子無差別掃射的行為,猶如一片陰霾,壓在遭遇海難的人們頭上。就在昨天晚上,一個綠髮青年冒了出來,召集青壯年想要對付恐怖分子。
很多熱血青年都加入了,但也有不願意的,不願意的自然就被受到排擠,於是在早上離開了大部隊。
路夭夭還聽說,今早開始,綠髮青年的一個手下還提議,要把大家的食物聚集起來,統一分配,態度十分強硬。
想到琴酒和她說的那些,路夭夭心裡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