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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逢已經有了歸宿,患劍也找到讓心安靜的所在,刀瘟自己也和她做了了解,夢千尋完成了她能做到的最佳的結果,接下來的人生就是她為自己而活。
之前的夢千尋是一回事,皇甫笑禪面對現在恢復記憶夢千尋又是另一種感覺,不是慶幸兩字可以概括。
夢千尋趁著現在是他們夫妻二人單獨相處,把寰宇奇藏的身份說出來,還有心中猜測他為什麼留在翳流的原因全部說了出來,既然已經是夫妻,那就坦誠相對,順便她也把自己的來歷說了出來,只是省略了戲言。
她不忍心說出他們兩家的悲劇,不過是一樁台上劇目。
皇甫笑禪坐下認真傾聽夢千尋講話,心中也更加心疼她的經歷,她做的所有事情已經盡夠了。
反握住夢千尋的手,皇甫笑禪的話音中帶著濃厚的心疼,“這些年難為你背負這麼多了。”
夢千尋搖頭,話語中卻帶著痛心的意味,“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現在要命的事情在於我要如何在苦境工作生活,我這輩子的臉都在前段時間丟光了。”
她的為難,皇甫笑禪了解,但是噗、這個還真沒有辦法解決,感覺疏樓龍宿不是會放她離開的性格,再加上她說的這話,還是有認真考慮以後該怎麼生活。
皇甫笑禪寬慰道“龍首不會在意的,你不要多心。”
夢千尋臉上帶著痛苦面具,不是他在不在意的問題,關鍵是我一直記得,古人說的羞煞吾已是真實的,她現在光是想著就腳指頭髮酸,再摳不動鞋底。
這種羞恥感就像是深夜加班,你以為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然後你邊接熱水邊唱你要結婚了,還放鬆自我地扭著腰搖擺,等到你走出茶水間,猛地發現外面的工位上冒出同事的腦袋,那瞬間死了的心都有了,但是第二天還要上班賺錢恰飯。
死的心都有了,但這話不能在笑禪面前說,夢千尋怎麼能在經歷如此之多的事情的皇甫笑禪面前輕言生死,這未免太過傷人。
比起她這個老黃瓜刷綠漆,皇甫笑禪的年紀是貨真價實的青年啊,她捂著頭想起明天面見龍首的頭就開始痛了,連忙拉著皇甫笑禪回到房間休息。
因為夜間下起了小雨,第二天的天空顏色格外澄澈,夢千尋在梳妝檯前磨蹭了一個時辰,才邁著小碎步走出房間去面見龍首。
疏樓龍宿看著穿衣風格是自己原本品味的夢千尋,便明白她這是因為那天的撞擊恢復了記憶,這離奇的記憶實在讓人覺得趣味,他都沒想到有人會當著他的面滑跪。
頂著龍首和同事們的詭異眼光,夢千尋到底是頂住羞恥感,抬頭和疏樓龍宿匯報工作,包括金鎏影披皮昭穆尊用公法庭在武林搞事的事情也全部說了出來,歷經生死離別的她也不管什麼隱不隱瞞,總覺著現在不說,以後就不能說了。
在布袋戲裡,預言家這個職業一般沒有什麼好下場。
夢千尋說完話後,順便也完成轉移儒門天下大家注意力的小目標,嗚嗚嗚,你們真的不要再盯著我看啦,我只是路邊的修勾。
但是目光的接觸誰又能避免,熟悉同事看著她就忍不住露出微笑,熟悉的上司目光裡帶著趣味,讓夢千尋明白原來善意的目光也是會讓人身上著火。
自從我起肖的那刻,我的人生便如遭火焚!!!
心中住著的土撥鼠發出男高音般的尖叫,夢千尋忍不住閉上眼睛壓下羞恥的淚意,上輩子在辦公室唱我要結婚了,都沒有現在這幫文化人不說話的目光,更讓人遭不住。
疏樓龍宿看著夢千尋那一副我快當場去世的慫樣,為了不讓下屬避過氣去,強行忍住笑意對她說“儒門天下即將再度隱世,你在這之前把最後的事情處理完畢吧,我給你再放一段時間的假。”
龍首別以為你沒笑,我就聽不出你儒音抖動的頻率,夢千尋臉上的痛苦面具繃不住了,她喪喪地說道“多謝龍首美意,屬下感激不盡。”
“還有大家要是實在想笑就笑吧,你們的目光已經把我燒穿了,大可不必在意我這所剩無幾的面子,唉!”
夢千尋話音剛落,殿上就傳了哈哈哈哈大笑的聲音,她無奈地發了個白眼,怕是她要成為儒門天下唯一個搞笑女,這離奇的人生經歷倒是和上輩子公司重合了,唯一不同地就是上輩子過得很快,這輩子只要不作死她還有苟非常久。
“哈哈哈哈~你倒是活得明白,好了快去完成你掃尾的最後一點事情,我等著你回來。”疏樓龍宿用華扇敲了夢千尋頭上的珠釵一下,現在的她出去更讓自己放心,好歹這次她學會了惜命。
疏樓龍宿滿意地對她說“出去後,去和佛劍好生見個面,他可是非常擔心你,你辦完事後順便拿著我的手令,把教母楚君儀接回儒門。”
啊,言外之意還要去江湖上趴趴走幾圈,洗清我是玄宗門人的流言,順便揣起來給公法庭那群土鱉看看儒門天下的風度。
夢千尋作為一個儒語十級的人,立刻就明白了老闆的意思,她點頭稱是表明了解,忽略掉同事眼中的笑意走出去招呼皇甫笑禪和宵離開。
儒門天下內自己‘丟人’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夢千尋就要拖家帶口地去江湖上找回自己丟掉的形象。人生,就是讓人不停奔波在還債的路上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