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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才的戰局中,九方墀看得出來,吞佛童子對夢千尋沒有殺意,只想著擒獲,卻沒料到他對自己和黃商子的殺招被夢千尋主動擋下,這姑娘的傷全是為他們受的。
現在的心中一動,似有所感,九方墀竟然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在今夜發生了變動,這一切的謎團都要等懷中人清醒過來後,才能回答。
虧欠的內疚伴隨著胸前衣物被血侵染擴散,在玄宗道長心中暈開。
兩位道長找到一處廢棄的茅草屋,暫且把夢千尋安置在其中,點穴止血後,一人前去尋找止血的草藥,一人在內看護。
九方墀剛從院子中廢棄的井內打上水,浸濕手帕,好準備回屋擦乾夢千尋半面的血污,誰知道卻突然被人丟來一塊碎布。
“誰?!”這碎布是黃商子的道袍,九方墀來不及多想,被暗處的人引走。
追擊的半途,九方墀遇上拿著草藥回來的黃商子。
黃商子看著急急而奔的九方墀疑惑道“九方墀,你在?”
九方墀驚道“不妙!”
他怕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來不及和黃商子解釋,兩人奔回茅草屋後,卻再沒有看到夢千尋的身影,只有原地存在著的一灘鮮血。
究竟是誰擄走重傷的夢千尋,兩位道長完全摸不著頭緒,只好即刻化光來到琉璃仙境,將詳情告知眾人,在得到他們一定會盡力尋找夢千尋的保證,兩位道長才心事重重地離開琉璃仙境,回去養傷。
意料之內的戰敗,但誰也沒想到會敗得那麼慘,舊事未清,暗處幫忙之人的身份、夢千尋的下落等等新的謎題又產生了。
烏雲遮月,群星迷離,殘林外又再添不速之客,伴隨著一陣腥風,重傷的夢千尋被人用掌風送到殘林,皇甫笑禪抱著人事不省的夢千尋,再檢查她身上的傷勢後,立刻便帶著她去到水晶湖療傷。
由於夢千尋傷勢過重昏迷不醒,皇甫笑禪便抱著她坐入水晶湖裡,冰冷的湖水蕩漾在兩人的身側,皇甫笑禪的肩頭被女人冰冷的額頭貼上,烏黑濃密如藻的髮絲纏繞著他,皇甫笑禪看著她在昏迷中都在輕顫的眼睫,心裡既痛又憐,這就是江湖。
他用力抱緊昏迷的女人,這是自己目前唯一能留住的家人,他一定能護好她。
遠方,與秦假仙幾人在笑蓬萊消費的恨不逢,卻不知道妹妹從魔口逃生的驚險,他正滿心打算著為自己兄妹未來打算,交好秦假仙。
秦假仙可是正道的長青樹與百曉生,和他打好關係百利無一害,恨不逢起身熱情招待他和他的幾個小弟,幾人熱熱鬧鬧的在聲色場所被戲奴引領著去到下一個場所玩樂,直鬧到月上中天,眾人才各自散去。
他們離開後,鏡中花表情微妙到詭異,惹來了戲奴的詢問“你是看到了什麼,表情才會變得這樣扭曲?”
鏡中花可以借著歌舞,施展幻術迷惑人心,或魔化,或窺探,但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特別是一個男人的內心會是這樣‘多彩繽紛’,一片的空白中浮現出內容詭異的文字,實在是令人鬱悶。
“男有四行,一曰男德,二曰男言,三曰男容,四曰男功,男不以強為貴,男以潔為美,上孝父母,下教子女,愛重妻子,外無野花雜亂,內無二色蔽目,未婚守身如玉,已婚妻為夫天,恪守夫德,以貞傳家。”
“。。。。。。”
戲奴沉默,他也沒見過這玩意是什麼,來自哪本書。兩魔對視後皆是腦袋空空,又為了避免錯漏什麼情報,兩魔前去找到五色妖姬,並在她的面前,鏡中花把看到的內容背了出來。
今夜,關門停止營業的笑蓬萊上空,盤旋著五色妖姬變調的笑聲,經久不散。
戲奴和鏡中花靜靜地看著五色妖姬笑得前仰後合。
半晌,她才擦乾眼角笑出的淚水說道“這算不得什麼情報,不過若是下次這位小哥上門,奴家倒是有意親自招待呢~”
恨不逢告別秦假仙等人,和侍從奉刀返回家中,看到夢千尋留下的信件後,知曉她的去處後,便把精力放到了別見狂華身上。
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早就從魔界脫身,來到他的身邊,怎麼遲遲不見她的身影,莫非事情有變?
恨不逢耐心地又再等了幾日,還是沒有等到女魔。
她若是死了,一切便作罷,若是活著,該給她的,恨不逢自是會給,想到女魔執著的眼神,恨不逢思考片刻後,還是主動朝著別見狂華,最有可能逃來的方向找尋而去。
小樹林中急急而奔,昔日同僚身份轉換,竟變成狩獵關係,被異度魔界酷刑折磨許久的別見狂華,體力和精神受到的壓迫已到極限,手中回擊開始露出破綻,她的腳步更是早已變得踉蹌。
背後追捕著的元禍天荒,出手狠厲,卻總在使出逼命一招時凝滯,裸露於面具下的唇逐漸繃緊,隨著唇線弧度的消失,他手中的弓刀,也似逐漸了解主人心意般,做下決定,招式越加凜冽。
同胞戰友的追逐,象徵著死亡,意味著將再無歸處,從此自己不再是將領,是叛徒,是散家之犬,別見狂華雖然對自己所做之事並無後悔之意,也早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但是在別見狂華真正踏在這窮途末路時,心中情感也著實複雜。
現在的別見狂華,只想再見情郎一面,知道自己的付出和收穫對等,才能撫慰她心中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