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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國廣掀起了那條白色的毛巾。
昏暗的陰影中,青年那雙血色的眸子裡流淌著的光彩,是屬於絕對上位獵食者的虛假溫柔與真實冷酷。
「那是對食物的尊敬,以及對我重要友人的愛意哦,被被。」
嘩——
青年站起身,用那濕漉漉的雙手捧起了金髮少年那冷漠的小臉,湊上去輕輕親吻。
只是片刻時間便在陰影中完全恢復了活力的青年唇角含著危險到讓人戰慄的笑容,手指如愛撫著最珍貴的藝術品那般摩挲著少年的臉頰與側頸,溫熱的呼吸扑打在少年的耳畔,如熱戀的情人般吐露著低沉性感纏綿悱惻的邀請:「還是說,要先犒勞我日理萬機忠心可愛的大管家、山姥切國廣殿下呢?」
舌尖麻痹著獵物柔軟的頸側皮膚,尖銳可愛的獠牙在陰影中閃爍著危險的寒芒,即將觸碰那肌膚的一瞬間,青年的身後傳來一聲溫和有禮相當核善的呼喚:「椎名先生,下午好——我打擾到你們了嗎?」
黑髮青年的動作僵住了。
而後在水花四濺玫瑰飛舞的嘩啦聲中面帶燦爛的微笑,華麗轉身:「綱吉君——」
身著筆挺黑西裝的銀髮青年迅速抬手遮住了身邊稍矮一些的棕發青年的眼睛,對著黑髮美青年憤怒呵斥:
「喂,你這傢伙!還不快在十代目面前穿好衣服!真是恬不知恥!」
「有什麼關係嘛,綱吉又不是沒見過。」黑髮青年彎起唇角踏出浴池,而後完全沒把西西里島如今的掌權者、彭格列十代目身邊的忠犬左右手憤怒的目光放在心上,反而欣賞著那微紅的臉頰慵懶的抬起雙臂,任由身後的大管家為自己擦拭身體穿上浴袍,「獄寺先生不也看得目不轉睛嗎?怎樣,是無論哪裡都挑不出毛病的完美身材吧?」
銀髮綠眸的青年幾乎燒紅了雙頰,咬牙切齒的別過臉去!
「你……你這沒節操的吸血鬼!!!」
半血族青年反而洋洋得意了起來。
他赤腳踩過地上的玫瑰花瓣,留下一路濕漉漉的痕跡,而後湊到了不敢直視他的獄寺隼人身前,抬起左手撫摸著對方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隻貓咪似的,慢慢覆上了銀髮青年滾燙的臉頰。
椎名悠生的右臂在獄寺隼人看不到的地方,環住了兩人之間的沢田綱吉的腰際,將雖然長高了不少但是比起他一米八五的身高還是像個小孩子的彭格列十代目攬在了自己的懷裡。
下一瞬,為了獵食根本就毫無底線可言、本身性格也有幾分小惡劣的半血族青年便吻上了銀髮忠犬的臉頰,聲音含笑,帶著麻痹獵物的磁性酥麻:「怎麼,獄寺先生也想品嘗一下吸血鬼的美味之處嗎?」
「……!」獄寺隼人猛地推開了語言上將自己放在下方、卻全身都散發著上位獵食者讓人頭皮發麻全身汗毛倒豎冷汗直冒的危險氣息的黑髮青年,「不需要,離我遠點兒!」
然而,棕發青年也被椎名悠生給的搶走了。
「十代目!」
「為了自身的安危而忘記主人的安全了嗎,忠犬先生還要更理智一些才行啊。」椎名悠生後退幾步,帶著棕發青年一起,順勢坐在了浴缸邊緣,「綱吉,你怎麼看?」
棕發青年嘆了口氣,輕鬆的扒掉了自己身上的鹹豬手,直起身來,抬手就毫不客氣的拍在了黑髮青年濕漉漉的腦袋上。
「不要隨便欺負獄寺君啊,悠生。」
沢田綱吉垂下頭,兩人之間的陰影之中,乖巧坐在下方的半血族青年微微抬首,那雙血紅色的眸子裡流溢著熟悉到讓身體瞬間發燙的渴血微光。
在獄寺隼人看不到的、被自家十代目背影所遮擋著的視角里,山姥切國廣清楚的瞥見了自家被義大利風情浸染得愈加沒下限的主人那好看的手指落在彭格列教父胸口的動作。
沒眼看。
好想拔刀。
——忍住,這是自家唯一的審神者,養了這麼多年,不能說宰就宰。
#今天的山姥切國廣也在弒主的邊緣保持理智#
#雖然也不一定能殺掉#
「嘛,好吧,我親愛的摯友,是我的錯。」
黑髮青年站起身,像是什麼都沒做過一樣,笑容清爽且正經。
「歡迎來到萊頓莊園,Vongola Decimo,以及彭格列十世的嵐之守護者,獄寺先生。」椎名悠生執起沢田綱吉的右手,躬身親吻著這位年輕的西西里教父的手背。
然後,即使只穿著不得體的浴衣,青年也像是晚宴衣冠考究的男主人一樣,優雅的安排著自己最重要的客人。
「從巴勒莫到那不勒斯的海路還順利嗎?舟車勞頓,先在客廳休息片刻吧。」
棕發青年無奈的笑了:「巴勒莫到那不勒斯的航線是你的,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我想,沒人會對表面上是全球連鎖的萊頓糖果和萊頓珠寶兩大品牌的老總、背地裡卻是底細不明身份神秘交際網深不可測的武器商理察發起挑戰。」
「只要綱吉想知道,我的一切秘密都願與你共享,我親愛的摯友。」半血族青年言辭懇切真摯,句句撩人心弦,「山姥切,麻煩你準備一下紅茶。無醬,麻煩你去把公司新出的巧克力糖拿來。」
站在陽台落地窗簾幕之後陰影處的黑髮女僕睜著那雙冷漠而怨毒的血紅色蛇瞳,恭謹有禮、像是機械般鞠了一躬,而後悄無聲息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