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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前坐了個商王,外面卻又來了個商王。
這可能嗎?這不可能!
種種怪異跟被騙的羞惱聯合起來,妲己頓時警醒。她沉下臉,血脈中流淌的巫力無聲地沸騰,冷聲質問,
「你是誰?」
說話間,那假帝辛坐下的地磚如雪融凹陷下去,要把他吞噬。
「控土之力?原來你是后土師妹的後代,這就難怪了。」
假的帝辛挑了挑眉,做恍然大悟狀。
后土師妹?
妲己眼皮一跳,這語氣,這稱呼……他難道是——
下一刻,只見那假帝辛變作紅衣聖人模樣,大笑著站起身,憑空懸立在妲己製造出的坑中央,對她勾了勾手指。
「來來來!」
那熟悉的劍眉星眸,姿態散漫,肆意張狂。望著妲己笑呵呵道,
「打贏了本聖收你為徒,打輸了你拜本聖為師,趕緊的,再來!」
妲己,「……」
淦!這兩個選擇踏馬的有什麼區別嗎!
妲己沒有動彈,在掉馬的危害和切換大號嚇死通天兩個選項中反覆橫跳。
就在她猶豫不決之時,一隻三寶玉如意裹著瑩瑩的白色仙光破空而至,照著通天頭頂,「啪」地敲了下去。
通天大意了,沒有躲。被敲個正著,捂著額頭跳腳,「二哥你下手也太狠了!」
虛空中傳來元始天尊冷怒的聲音,怒斥一聲,
「通天!你又胡鬧!」
妲己,「哦豁!」
打得好!
第24章
妲己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她獨自坐在案幾的一邊,看著青銅案上的兩隻陶碗,陷入沉思。
已知壽仙宮裡靜悄悄,空蕩蕩地只坐了她一個人,滿殿的宮侍都不見了。
既然如此,桌上為什麼會出現兩隻盛水的陶碗?剛才跟她坐在一塊兒喝水的又是誰?
進入壽仙宮以前的記憶十分清晰,而之後的一段卻有些模糊。
妲己依稀能記起自己被引到內室沐浴,喚來三妖,但不知怎麼的又出來了。宮侍們像是自覺地退了出去,獨留她在裡面。
記憶畫面似乎能跟現實接上,又不能完全接上。最大的漏洞就是她面前的水碗。讓她可以肯定,一定存在著那麼一個被她所遺忘的人——或許也是她失去這段記憶的緣由……
推門的聲音打斷了妲己的思路。
她看向門口,那裡逆著光走進來一個高大的黑影。玄衣冠冕,大步流星,通身的冷峻威嚴。正是帝辛。
妲己困惑地擰眉,起身見禮。可心底那種古怪的感覺在看到帝辛以後似乎增強了。
「大王。」
「把宮侍都趕出去,就是為了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水?」
帝辛大馬金刀地坐在妲己剛才的位置上,一對鷹目銳利,審視著面前的妲己。
很顯然,他並怎麼不相信妲己一個人關在裡面是為了喝水。妲己自己也不信,但她不能說。
「我在冀州時習慣了清靜自在,還不適應被太多人侍奉。」
妲己半真半假地找了個理由,算是糊弄過去。
帝辛眯著眼看了她一眼,倒也沒有追究的意思,點點頭,示意妲己坐下。
「咚——咚——」
他的手搭在案几上,輕輕敲擊著,像是在刻意給妲己製造壓力。
半晌,帝辛抬眸問道,
「孤聽聞你是有蘇氏一族的巫女,在冀州時治好了許多過往不能解決的病症?」
大許是君王熱衷掌控一切的習慣,帝辛說話時目光如刀鋒籠罩在妲己的臉上,好像不願錯過她的任何表情,顯得侵略性十足。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獵人死死鎖定他的獵物,以便隨時扼住獵物的生命。
這讓妲己有些啼笑皆非,卻也能夠理解。畢竟她在帝辛眼中只是個戰敗小諸侯獻上的俘虜。
她笑了笑,溫和答,「是。」
帝辛對她的平和有些詫異,從袖中拿出一個窄口陶瓶,放在案几上。
「看看,這藥你認識嗎?」
那陶瓶原本就是她用來裝藥的,故而妲己只掃了一眼,心中已然有數。
但在帝辛的注視下,她還是拔了瓶塞,倒出一點藥粉在在掌心。經過捻動嗅探後,給出回答。
「這是我專門給冀州將士調配的金瘡藥,可以快速止血。」
帝辛給隨侍官使了個眼色,後者趕緊端來一個闊口陶罐,放到案上。
「這個呢?」
「斷續膏,接骨所用。」
藥膏的氣味濃烈,妲己只掃了一眼就給出答案。
帝辛看妲己的目光熱烈了許多,透著滿意。
「很好。你沒有讓孤失望。」
連著給出兩個回答的妲己已經對帝辛這次前來的意圖有了猜想,並且敢個肯定十之八/九。
「大王對我難道有什麼期望嗎?」
妲己笑了笑,故作不解地試探,
「當冀州被圍困時,我作為戰俘被送往朝歌時,所有人都告訴我,大王是為了我的美色而發動戰爭。一個戰俘有什麼值得失望的?」
帝辛眯了眯眼。殿內的氣氛因為妲己的話而凝滯,空氣都好像靜止了一般,極具壓迫感。
宮侍們都戰戰兢兢,而正面面對帝辛的妲己卻安然如初。甚至還有閒情逸緻想著,帝辛的威嚴比起那玉清聖人元始天尊可差遠了。別的不說,元始的三寶玉如意打人就特別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