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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吉爾伽聲音中透著幾分難過：「我當時只是想將真相告訴你, 我信奉的教會信條中有這麼一條，我們應該將真相暴露在陽光之下，而不是掩埋在黑暗之中。我當時只想告訴你真相, 卻忽略了這件事情可能會對你造成的二次傷害。」
「不知道反而對你是一種幸福, 我又何必執著於真相。」
帝秋：「……」
吉爾伽叫了帝秋一聲, 似乎還想說些什麼，正在這時，一支隊伍從走廊盡頭的電梯中走了出來。
他們下了電梯後徑直朝著這邊走來，吉爾伽看到他們的瞬間就止住了聲音。
他用手指了指那支隊伍，又指了指那個金屬大門, 最後手指放在漆黑的玻璃罩前, 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帝秋：「……」
噓什麼噓, 我從頭到尾就沒說過話, 都是你自己在。
那支隊伍很快來到了厚重的金屬門前，為首的一人解開了手套和頭盔, 先是驗證了指紋和瞳紋, 接著開始輸入密碼。吉爾伽又朝著帝秋抬起手做了好幾個手勢，帝秋起初一個手勢都沒看懂，直到吉爾伽攥緊拳頭向前伸。
這個他懂，沖的意思。
隨著密碼門發出「滴」的一聲, 金屬門上空的信號燈變成綠色, 下一秒只聽「咔嚓」一聲, 金屬大門開始緩緩打開。
金屬門打開的瞬間，吉爾伽正準備衝出去時，身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彈指聲。
他側頭看去, 就見帝秋脫掉了手套, 隨意打了一個響指又將手套戴了回去。
與此同時, 遠處響起了幾聲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吉爾伽在聲音的吸引下又側頭看去，就見本來站在門口好好的幾個人應聲倒地，吉爾伽甚至沒有看到帝秋是怎麼動的手。
漆黑的頭盔罩在少年的面前，擋住了少年的視線。不過從少年閒散的動作來看，他絲毫不慌。
走廊和控制室內忽然響起了警報音，燈光也從安全的綠色變成了快速跳動的紅色，急促的聲音瞬間拉回了吉爾伽的思緒，吉爾伽匆匆丟下一句「我們抓緊時間」後就朝著控制室沖了進去。
進入控制室後，他才發現，控制室中的人也全都倒在了控制台上。
就在他原地呆愣的時候，少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是要抓緊時間嗎？還愣著做什麼？」
吉爾伽這才回過神來，他迅速摘掉頭盔，眼神複雜地看了帝秋一眼，大步流星朝著控制台走去。
帝秋摘掉頭盔站在了吉爾伽身後不遠處，默默看著吉爾伽的動作。
只見吉爾伽手法嫻熟地在操作台上操作著，屏幕上不斷快速跳躍著一個又一個的對話框。
很快畫面停在了一個巨大的藍色光線網上，藍色的屏障包裹著一個不規則的圓球，帝秋能夠看出來，這個不規則的圓球就是R20行星。
控制室的外面已經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帝秋朝著門外看去，就見一支裝備齊全的隊伍朝著這邊壓過來。
隊伍浩浩蕩蕩的，氣勢逼人。
帝秋又看向吉爾伽，吉爾伽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他的手指在操作台上快如閃電，看得出他正在拼盡全力。
眼看著隊伍快要衝到門口的時候，控制室敞開的大門忽然「轟隆」一聲關上，將控制室內的兩人和控制室外蓄勢待發的隊伍隔絕了開來。
帝秋看向吉爾伽，就見吉爾伽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嘴角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我把門關上了，應該還能抵擋一段時間。」
屏幕上出現了一個進度條，此時進度條已經到達40%，並穩步朝著100%前進。
吉爾伽長舒一口氣，「我已經開啟了關閉系統，只要進度達到100%，屏障壁就會關閉。還有他們安裝在R20行星上的殺傷性武器，也被我徹底關閉了。」
外面響起了「咣咣咣」的撞擊聲，隨著這些撞擊聲，厚重的金屬大門也開始變形。
吉爾伽朝著門口打卡了一眼，默默整理了一下頭髮後走到了帝秋身邊，問道：「有煙嗎？」
帝秋搖頭：「沒有，抽菸有害健康。你這麼養生的一個人，居然會抽菸」
吉爾伽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他將身體靠在控制台上，身體的重量全部放在身後，順著控制台緩緩下滑。
這個動作似乎用上了他全部的力氣，他抬頭朝著控制室的顯示屏看了一眼，進度條已經達到了60%。
看著痕跡越來越多的金屬大門，吉爾伽苦笑一聲，「我設想過無數次自己的死亡，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狼狽地死去。」
「我想過自己老死，頭髮花白地躺在床上，優雅地度過這一生。」
「想過自己會不會病死，也想過為了R20行星而死。可即便設想過無數次，當死亡真的在面前時，我還是有些感慨。」
「人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帝秋。」
「這個道理你現在可能不懂，但當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了。」
「人自出生那一刻，所有的生命只朝著一個終點奔赴而去，那就是死亡。」
「來的時候赤條條的，死的時候也什麼都帶不走。不管你有多少殊榮和功績，在死亡來臨的那一刻，這些全都是過眼煙雲。」
「活著是相對的，死亡才是絕對的，任何人都擺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帝秋看著今天話特別多的吉爾伽，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就聽吉爾伽繼續道，「可我還是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