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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了,各有驚喜。
長乾帝點頭道:「不錯,朕記起來了,林如海的確曾在金陵就職過,你趕緊派人去,既然極有可能是南華的妹子,就早些兒讓她們姐妹團聚。」
戴權答應了一聲,正要去,卻聽皇太后笑道:「問問於連生差不多就知道了,先聽他說,是否是南華的妹子,若有幾分意思再去打聽,若沒有,倒罷了,在金陵當官的文武百官好多著呢,誰能說單就這樣巧地賣進了林家?」
戴權忙道:「還是皇太后說的是。連生,我問你,你這妹子多大了?可記得年紀家鄉?或是父母親人?你認了也有幾年了,但凡出宮都過去看她,想來知道些底細。」
長乾帝點了點頭,戴權正問出了他想問的話。
於連生忖度半日,低眉順眼地道:「小人那妹子姓王,原是姑蘇本地人氏,今年已經十六歲,是四月二十六的生日,時辰是什麼時候小人就不知道了,小人沒見過她的生辰八字帖兒,只聽她說過自己進府時的年紀極小,早已不記得家鄉父母了。」
猶豫再三,於連生沒有說出雪雁原先的名字,不然就顯得刻意為之了。
眾人聽了這番話猶未如何,南華卻十分激動,道:「你說她是四月二十六的生日?」
見於連生點了點頭,皇太后問道:「莫非你妹子就是四月二十六的生日?」
南華道:「回皇太后,我妹妹是生於四月二十六,我記得那天是芒種節,也是餞花節,打從一開始找我妹子,我就沒跟別人說過她是哪天的生日。」天可憐見,難道她竟然能在有生之年找到唯一的親人?
皇太后、長乾帝和皇后面上俱現詫異之色,問道:「難道那丫頭真是你妹妹?」
南華答道:「聽著倒有七八分像,只是見不著面,亦不知其生辰八字,倒不敢十分確定。」南華自小聰明伶俐,行事素來十分小心,不然不會作為皇后的陪嫁丫頭險些開臉,還有一件別人不知道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必須得見了雪雁才能確認她是不是自己的妹妹。
長乾帝忙命戴權道:「你著人去打聽生辰八字送來給南華看是不是她。」
戴權答應了一聲,皇太后和皇后安撫南華道:「很快就有消息了,你且等著。」
南華笑道:「幾年都等下來了,倒不急在一時,只是有勞戴公公了。」
戴權連稱不敢,派人去打探消息不提。
皇太后道:「若真是南華的妹子,賢德妃倒是立了一功。」
皇后含笑點頭稱是。
長乾帝卻是淡淡地道:「是與不是,也得打探清楚了才知道。」他日理萬機,能抽出閒暇來探望南華已是極為難得,這等小事自然不必他料理,略坐一回便起身去處理公務,於連生隨著戴權連忙跟上,少時,皇太后亦覺得身上乏了,起身回去,皇后相陪。
南華央求長乾帝將於連生留下來,長乾帝知曉她想知道那個小丫頭的事情,點頭許了。
恭送走長乾帝等人,於連生堪堪站直身子,便聽得南華道:「你跟著戴公公來了幾次,我認得你,你快坐下,跟我說說你那個妹子的事情,你什麼時候認得她的?」
於連生想了想,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唯獨沒有說自己和雪雁的消息來往。
南華聽完,嘆道:「倒是個好孩子,但願她真是我妹子。」
於連生想起自己從雪雁處知道的年紀名字籍貫,心中暗道:「雪雁的確是你妹子,只是她不想讓這件事從我口裡說出來罷了。」
想罷,於連生含笑道:「姑姑放心罷,姑姑定能如願以償。」
南華聞言一怔,抬眼瞅著他,看得於連生好生不自在,但聽她笑問道:「你似乎十分篤定?莫不是知道些什麼?沒有在皇太后和老爺娘娘跟前吐露?」
於連生大吃一驚,她怎麼如此聰慧?
於連生雖在宮裡歷練過幾年,但是畢竟年輕,卻哪裡比得上南華精明,她一眼瞥見於連生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詫,不覺一笑,道:「你瞞下了什麼,正經說給我聽,不然,回頭告訴戴公公,治你一個隱瞞不報之罪。」
於連生不敢欺瞞,瞅著小宮女遠遠避開,方低聲道:「就是沒說我那妹子的小名,恐別人以為我是捏造出來爭寵的,畢竟我原知道些姑姑要尋妹子的事情。」
南華一愣,問道:「莫不是你原先知道我妹子的小名兒,所以不敢說?」
於連生點頭道:「正是。我怕說了,倒讓老爺以為我為了恩寵故意捏造出來哄人。」
南華忙問名字是什麼,於連生實話說了。
聽到王小妞一名,南華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雖然仍舊有些懷疑,但是約略已經猜測到雪雁極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名字或許有重複的,生日也有同一天的,但是十六年前四月二十六日生在姑蘇的王小妞,不可能那麼巧合地出來很多。
於連生拿過帕子給南華拭淚,道:「雖說我妹子年紀生日和名字合得上,但是普天之下並不是沒有同年同月同日生和同名同姓的,故不敢說出來,以免讓姑姑空歡喜一場。」
南華由著他給自己擦淚,道:「你的小心謹慎是應該的,在宮裡,萬事都是小心為上。」
讚嘆完,立時問道:「你那妹子,我覺得有七八分是我妹妹,你跟我說說她平素喜歡什麼,愛做什麼,想要什麼,我雖無能,卻還有一點體面,能圓了她的心愿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