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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長得比較凶、從姐姐那裡拿錢——之前村下婆婆說過的男人,與眼前人完全重合了!
……難道真的不是禪院直哉?
(背鍋俠-禪院直哉:我就說我什麼都沒幹了、你們還打我!!)
彩雲豬豬,歷經千辛萬打(?),終於洗刷冤屈!
正處于思維風暴中、大腦一片茫然的夏油傑下意識開口呢喃:「你、我姐姐……」
甚爾略微挑眉,又想了幾秒,隨意添了一句:「說起來,我兒子現在還在你姐那裡。」
夏油傑:「……什麼?」他表情空白,轉向甚爾,無意識地問出,「為什麼?」
甚爾:「嗯?當然是因為她在養啊。」
系統:【雖然每一句都是實話,但連在一起真的很有錯誤的效果啊!這是什麼渣男人欺騙未成年無知少女,還留個拖油瓶的狗血劇情!!】
「……」
夏油傑維持著僵住的神情。
[——當然是因為她在養啊。]
男人漫不經心的話語迴蕩於耳邊,卻像一柄利劍,刺穿傑竭力維持的冷靜和自若。
「咔嚓。」
夏油傑,聽到了自己腦中理智繃斷的清脆聲響。
第36章
他的姐姐。
總是樂觀面對生活的、即便身體天生虛弱多病也從不自哀自怨的姐姐。
會笑著和自己說「傑永遠是我最好的弟弟」的姐姐。
就這麼在他們家人看不到的地方, 被人利用和欺騙——
童年時的姐姐用瘦弱的手臂推著夏油傑玩鞦韆,風揚起她水藍色的裙擺, 夏油傑想讓姐姐坐上來、說自己理應照顧姐姐, 但是姐姐笑著說:「不用那麼急啦,等你長大後再照顧我也不遲呀。」
「我一定會保護好姐姐的。」還是孩子的夏油傑嚴肅起稚嫩的面孔,認真說道。
比他大一歲的姐姐綠眸里盛有星星般溫和的光, 她單手握著被風吹亂的銀髮、仰臉一笑:「嗯, 我相信傑。」
姐姐那麼相信自己,但是自己卻沒有保護好她……
而忽略姐姐身上發生的事情的原因, 則是自己這些日子忙著在高專上學、忙著出任務保護非咒術師。
——他保護了素不相識的陌生人,自己親密的姐姐卻在這期間受到了傷害。
而他保護的那些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夏油傑閉了閉眼睛,他身上一半是沸騰的怒火、一半是冷卻的心寒。
誰知道他保護的人裡面, 會不會有盤星教這樣的組織的人?
愚昧、無知的普通人群體。
雇凶前來的殺人犯群體。
噁心的、無價值的自私者。
他從前一直想要保護所有的非咒術師、力所能及的承擔責任並保護弱者, 但現在他開始有點懷疑這個目標的正確性。
夏油傑僵硬地站立在原地,如一塊沉默的石柱。
他伸出的手能夠看出小幅度的顫抖,卻不是因為恐懼和緊張,而是無法克制住的、從心底湧出的滔天憤怒和質疑。
咒力, 追根溯源,是一種由人的負面情緒產生的能量。源源不斷的龐大咒力從夏油傑的身上湧出。
「……你、這個混蛋……」
他的嗓音聽起來沙啞又低沉, 仿佛壓抑著的、馬上將要爆發的熔岩火山。
面前的甚爾將天逆鉾搭在肩上,他看著突然咒力暴漲的夏油傑, 挑了下眉:「怎麼了, 和你說實話, 還氣成這個樣子?」
甚爾:真是個聽不得實話的暴躁弟弟.jpg
系統:【這實話真不是這種表達方式啊!這是什麼《教你用實話氣死人的語言技巧》?!】
「總之,沒有在傷心吧?在傷心嗎?」甚爾用慵懶的腔調反覆確認道。
甚爾:當時任務的條件是[不要讓弟弟傷心],至於生氣——那當然不屬於傷心。
高效率的任務工作者,只在乎選定的內容!
所以他只確認對方有沒有傷心:「在哭嗎, 不會哭吧?弟弟君?」
系統:【呀咩咯!這種對話方式更加火上澆油了啊!!】
夏油傑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敵人的戲弄和嘲諷,他攥緊拳頭、咬牙切齒地從喉間擠出聲音:「這樣對一個未成年少女、對我姐姐……你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良心是什麼?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嘴角帶疤的黑髮男人嘖了一聲,他再度回想了兩三秒,露出一副恍然的表情:「哦、我知道了,難道是你誤會了?」
甚爾偏過頭,懶洋洋地聳了聳肩,補充了一句:「別誤會,我現在已經結婚了,你姐只是養著我兒子而已。」
系統(崩潰):【……雖然是真話,但這種情況下更加大誤並二度火上澆油了啊!救救!!】
已經結婚了。騙姐姐錢騙姐姐心。讓姐姐帶孩子。
「咔嚓。」理智完全裂開。
——幾個簡單提取而出的短句信息,讓夏油傑本就崩塌瓦解、所剩無幾的理智更是煙消雲散。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夏油傑抬起臉怒吼著,鋒銳的殺意如一柄利劍、滔天的憤怒席捲起咒力的狂潮,「去死吧——!混蛋!!!」
無數的咒靈被夏油傑操控者釋放而出,向著場所另一邊的甚爾張牙舞爪地撲去——!
「有點麻煩了啊。」甚爾提著天逆鉾,從丑寶口中再度掏出另一把刀,也收攏起慵懶,變得聚精會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