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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就越睡不著,她起身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竟也沒吵醒恩客。
看來這個恩客今天大概是喝得多了些,這真的是天賜良機。
柳依依再一次翻開包裹,又從裡面拿了十幾片葉子。
拿完之後,還覺得不夠,又打開拿了十幾片。
看著自己柜子里的暗格堆滿了金葉子,她才心滿意足地回到床上睡去。
第二天,恩客醒來拿過包裹才要走,突然轉過身來問她:"你可拿了我的東西?
「沒有。」
柳依依立刻否認。
恩客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又顛了顛手中的包裹,說道:「現在還回來還能饒你一命。」
柳依依臉色一白,說道:」我說沒拿就沒拿,你怎麼還血口噴人!』那恩客突然將刀往她脖子上一橫,「我雖不是什麼好人,可生平最厭惡說謊之人。
再問你一次,還還是不還?」柳依依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此時此刻她更不敢承認了,」我真沒拿!
恩客轉手一刀劈向她的柜子,正好劈中那個暗格,裡面的金葉子一下子撒了一地。
"這叫真沒拿。
那恩客怪笑了一聲,然後推著她往下走。
路上碰到老鴇,他直接說房間裡的金葉子就當給她贖身了,這人他帶走了。
柳依依戰戰兢兢地被他推著走,走到馬房的時候,他們停了下來。
這恩客拿出一條長繩子,一頭將她雙手一綁,另一頭拿在手裡。
他自己騎上馬,讓柳依依跟著跑開始柳依依還能叫罵出聲,可沒一會兒就說不出話來。」
我錯了,」她氣喘吁吁地說:「求求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
我再也不敢了。
那恩客像是聽不見似的,過了主路,還往偏僻的山路上走。
馬兒越走越快,柳依依在後面漸漸跟不上了。
她開始還能站著,後來就只能癱在地上,任由馬拽著擦地。
身上已經不知道有了多少傷,衣服都被染紅了。
柳依依覺得自己今天就要命喪於此。
這時,馬突然停了下來。
不知哪裡冒出三個人來。
其中一個身墨色長衫,站在中間;另外兩個穿著青色長衫,分站兩側。
這三人都長得極好,尤其是中間那個男子,劍眉星目,氣質斐然。
原本騎在馬上的恩客連忙下馬,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罪?」中間那個男子問道,聲音冷峻如霜。
"重山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有勞閣主動手,這就自行了斷。」
說著,那位恩客就將刀往脖子上一真,血濺當場。
黑衣男子此時才關注到被拴在馬後的柳依依,他衝著身邊的人揚了下手,一個青衣男子便過來解放了柳依依。
柳依依爬到黑衣男子前面,只覺得近看此人更加俊美冷酷。
她一哆嗦,撲倒在地,哭喊道:「謝公子救我,小女子柳依依願做牛做馬以報公子救命之恩。
她自知自己聲音好聽,此時更是用上了十分的力氣,將這兩句話說得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沒想到那黑衣公子看也不看她,「不必。」
倒是旁邊的青衣男子寬慰了她兩句:「姑娘請自便吧,我們閣主不過是來處理閣中家事,不是特意救你的。
柳依依抓住這人的衣角,不死心地說道:」對你們閣主來說不算什麼,對我來說卻是救命之恩。
從今往後,我會日夜為閣主祈福平安,還請告知閣主名諱。
她抬起頭看著青衣男子,臉上誠心誠意淚流滿面,聲音婉轉動聽,讓人難以拒絕。
青衣男子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閣主姓陳名天堯。
前方的黑衣男子轉頭看了他一眼,青衣男子立刻噤聲,吐了吐舌頭,跟了上去。
柳依依將這個名字記在心裡,想著以後一定要去報答,哪怕做個貼身Y鬟也是好的。
她見那個恩客的屍體就這麼在地。
上躺著,懷裡的拿包金銀葉子也沒人動,便自己拿了過來。
本來她有了這些錢財,安分過日子也挺好。
可她偏偏不是個安分的人,手上錢多了就開始揮霍。
買宅子、雇丫鬟、配車馬,養了一大家子(。
只出不進,沒過多久就入不敷出了。
她散了下人,賣了宅子,拿了點錢卻還不甘心,便要去賭場裡碰碰運氣,怎料賠了個乾乾淨淨。
這回她老實了,也沒地方去了。
正巧知府家的千金在招丫鬟,說是最近小姐迷上了戲曲,想找個會唱的回去解悶。
柳依依憑著自己的好嗓子,輕而易舉地混進了知府後院。
小姐待她不錯,也沒給她派什麼重活,不過是修修花木,偶爾唱唱小曲兒就行。
她本以為自己就會這樣蹉跎一生了,沒想到在花房碰到了喝醉酒的知府小少爺。
她見小少爺年輕俊秀,屋內無人,便巧意勾搭。
果然那小少爺就上了鉤,第二天醒來就嚷嚷著要收了她。
她本以為自己就要飛上枝頭擺脫命運了,沒想到知府千金一看就猜出了原委,趁著小少爺去學堂,不由分說地將她一頓毒打,又趕出府門。
柳依依奄奄一息地躺在破廟裡,碰到一個賴頭和尚,問她想不想逆天改命,只要她交出一半陽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