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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這麼著吧，」李流一衝著王蘇一笑，「行嗎，組長？」

　　  王蘇無聲地嘆了口氣，「還有誰有別的意見嗎？」

　　  眾人都沒說話，於是她們組就這麼定了下來。

　　  指導老師來的時候，王蘇跟他說了下她們組的初步想法。指導老師一聽，給了她們一些建議。

　　  「咱們公演的舞台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按你們說的，分成四組來展現四季的話，每組可能也就一兩分鐘的時間。這不太利於向觀眾展示大家的才藝。」

　　  王蘇聽老師這麼一說，便看向李流一。

　　  分組是她提出來的，應該由她來解釋一下這個問題。

　　  李流一似乎也沒想到這個問題，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氣氛凝固起來。

　　  她們這組的指導老師是個年紀挺大的先生，對待工作十分認真。此時聽到她們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而她們也沒有考慮到這點，便沉下心來想對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練習室里的氣氛越來越緊繃，像是拉滿了的弓，一個不小心就會飛出去傷人。

　　  黛玉見沒人吱聲，再這樣下去恐怕指導老師就要重新給她們安排。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她也不想再變來變去的。和孫若蘭一組也挺好的，人少事少，兩人配合起來也算舒服。  

　　  「可不可以這樣，」黛玉突然說道：「雖然是四個季節，但並不非要一個一個地進行展示，也可以同時在舞台上一起展示。」

　　  「這怎麼展示啊？根本都不是一回事。」李流一問道。

　　  黛玉冷冷看了她一眼，說道：「就和長卷畫一樣，《清明上河圖》總看過的吧？長卷鋪陳開來，目光所及之處，處處是景；目光不及之處，亦處處是景。」

　　  指導老師聽她這樣說，突然一拍大腿，笑著說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這個主意好，咱們節目組的舞台，正好有一個在觀眾中央的，是個圓形舞台，正配這個。」

　　  黛玉衝著老先生微微笑了下，「是。我記得大小也挺合適，應該能夠容納這些人和道具。」

　　  指導老師沖她豎起大拇指，親切地說：「早就知道你國學修養高，今天才發現你這小姑娘妙點子也多。人不服老不行啊，真的不如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您謬讚了。」

　　  「沒有沒有，」老先生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寥寥幾筆，畫出了舞台設計的初步構想。

　　  畫完之後又衝著黛玉和王蘇說道：「你們來看看，這樣行不行？圖畫得有點草，我來給你們解釋解釋……」  

　　  一個上午，老先生便和她們敲定了舞台設計的方案，回去逢人就說林黛這姑娘後生可畏，要好好培養。

　　  第29章 新晉黛粉

　　  陳天看著手中李流一的檔案，覺得十分古怪。

　　  按照檔案上的描述，李流一的生平極其簡單：從小在村子裡和奶奶相依為命，後來跟著廠里的姐妹來大城市討生計。又跟著姐妹們報名參加了經濟公司的選拔，因為長相身材都還算不錯，通過考核就留了下來。她之前也沒參加過別的活動，這次的NTT選秀是她第一次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出鏡。

　　  陳天搓了搓手中的紙，確信自己之前絕對沒有見過她。按她的經歷，也是不可能和自己有過任何交集的。

　　  他之所以還記得一些李流一的片段，還是因為第一次幫林黛的時候，他注意到角落裡那個始作俑者就是她。要說還有別的什麼，那肯定是沒有的。

　　  陳天將檔案放入碎紙機，心中有了計較。

　　  不論這個李流一那樣說到底是為了什麼，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行了。

　　  同樣在思考李流一為什麼變化這麼大的，還有黛玉。

　　  她們兩人之前可以算是走得很近，黛玉自然知道李流一的性格。自從上次逛園子回來之後，李流一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眼神不再唯唯諾諾，而是充滿攻擊性。  

　　  黛玉原本念及舊情，在她們第一次練習結束之後，特意留下來等著李流一，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結果李流一的反應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其實我也早想問你了，」那天李流一衝著她說道：「你和陳……陳天是不是有什麼瓜葛？」

　　  黛玉敏銳地捕捉到她的用詞——「瓜葛」。

　　  這種詞現在這個世界的人用得很少。按她之前在詞典上看到的，這邊的人多半會用「關係」或者「聯繫」。她剛來到這裡的時候，特意看了很多語言方面的書籍，來糾正自己的語言語法，所以對這些詞語特別地敏感。

　　  那時黛玉心裡亮起警燈，面上卻不顯露，只冷淡淡地故意回道：「並無。」

　　  李流一盯著她死命地瞧，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什麼可以攻擊的點。結果找了半天，只覺得眼前的女孩氣質天成容貌絕美，竟連一點瑕疵都找不出來。

　　  她突然勾了一下嘴角，怪裡怪氣地說道：「也難怪這麼多人都護著你。像你這樣的，我還真沒見著第二個。只可惜……」她故意停下後半句，等著黛玉追問。

　　  黛玉輕飄飄地瞥了她一眼，將目光放到後面的窗簾上，聲音不徐不疾，從容有力——  

　　  「我今日也算清楚了你的想法，從今以後，你我就是陌路之人。」

　　  .

　　  黛玉此時回想起來，這個李流一很可能是跟自己一樣，突然占了個殼子，內里已經完全變了樣。至於她為什麼會揪著陳天對峙……那就得看陳天是真的不認識她還是別的什麼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