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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現成的活祭品。」
「央左衛,你!「
他速度之快,令兩位術士猝不及防,咔嚓一聲,已經擰斷女人的脖子。
剩下的兩人當然對央左衛有所防備,卻沒想到他會選擇這個時候動手。
彼時,麟獸的無差別攻擊向他們掃來,來不及悲傷,兩個術士一扭頭,已經被央左衛推出去當了 擋箭牌。
站在外圍的央右目睹瞬息萬變的戰況,並不意外:「一如既往的面冷心黑,幸好我沒有跟著進
去。」
為鎖魂陣獻上活祭品後,血紅色的符文終於勾連到一起,活絡過來,將黑色的纖細少年緊緊鎖在 中央。
從剛剛到現在,尹褚絲毫沒有反抗。
此時,陣法里發生的一切,宋寰宇都感受不到了,他終於還是脫離詭異的混合狀態,陷入混沌之
中。
他已經完全失控了。
這次,他心裡隱隱約約冒出一些其他的想法。
他會和尹褚一起死掉嗎?
尹褚是怪物,當然,他也是.….….如果能夠和尹褚一起死掉,其實也不錯。
這樣想著,他的意識陷入黑暗裡。
在無意識的混沌中,時間緩緩流過,他似乎是沉入了一場悲傷的、沒有任何意義的夢境。
千年、百年、或者只是一個小時、一秒鐘。
像是睡了很久,再次醒來時,他感覺到了意識上的疼痛。
眼前出現迷迷糊糊的景象。
早晨。
明媚的陽光從木頭窗戶外射進來,照在了灰色的被褥上。
這是一張石頭床,床上有些凌亂,窗欄上擺著些稀奇古怪的石雕小玩意兒,有模樣奇怪的小老 虎,圓鼓鼓的小兔子,還有一些木頭的小玩具。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宋寰宇終於清醒了一點。
這似乎是個小木屋,還是個孩子的房間。
被褥看起來很溫暖,窗外傳來嘰嘰喳喳的鳥叫。
好安靜。
他視線向下,終於注意到了床上那個睡眼惺忪的少年。
一頭黑色的長髮鋪散在床上,映襯著雪白的皮膚,睫毛纖長,在閉上的眼瞼下打出一片濃密的倒
影。
"尹尹……"
宋寰宇下意識喊出聲,卻沒有發出聲音,空蕩蕩的空氣里甚至沒有帶出一點波動……宋寰宇這才 發現,他似乎正無形無狀的飄在空中,只有視線跟隨者著床上的少年挪動。
他的這一聲喊似乎驚醒了睡夢中的少年,他眨巴眨巴眼睛,纖細的手往眼睛處揉了揉,睜開時還 帶著朦朧的睡意。
這是一雙黑白分明,倒映出陽光和山色、乾淨得一塵不染的眼睛。
他盯著宋寰宇飄蕩的位置,模模糊糊嘟嚷一聲:「唔……怎麼感覺有人在叫我?「
黑髮的少年如此稚嫩,宋寰飄在空中,竟然感覺有些陌生。
這是怎麼回事?
疑問飄出,宋寰宇沒有時間去觀察去思考,被褥里的黑髮少年突然動了。
他被吵醒,迷糊了一會兒,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清醒,開始手忙腳穿衣服。 嘴裡嘟嘟囔囔:「啊,今天得早起到祭壇那邊去,娘親說有很重要的事情….…」
跟隨著少年毛毛躁躁的腳步,他們來到了一座山崖的亭子前。
亭子裡有一張被劈開的石桌,崎嶇的石凳歪歪扭扭列在兩旁。
一個身形纖弱的女人正站亭欄邊,盯著山崖外,看高高的天空和山林,背影瘦削鋒利,有種特別 的堅韌和憂鬱。
「娘親!」
彼時,黑髮少年已經十六歲,但一言一行卻還像個孩子。
他蹦蹦跳跳,將一件蓑衣披在了女人的肩膀上。 「娘親,父親還沒過來麼?」
女人回頭,撐住蓑衣,輕輕勾起唇角。
和她的背影一樣,她有一張意料之中柔弱而且分外艷麗的臉,和十六歲的尹褚有三分相似。 她笑起來,溫柔說道:「尊上待會就到,我們先過去祭壇吧。」
「娘親,好久沒有和你這麼說過話了。」
「是啊,我平日裡呆在地下,也難得見到外面的山色。「
「娘親,父親為什麼每個月都要把你關在地下呢?」
女人眨眨眼睛,痛苦的表情一閃而過,但很快被溫柔的笑意吞噬進旋渦里:「因為尊上需要娘親
幫他閉關練功……」
「那父親愛娘親嗎?他們都說父親可喜歡可喜歡你了!「
女人眨了眨眼睛,瞳孔漆黑,柔聲道:「褚兒,娘親和你一樣,都是天生陰體,我們是天絕山一 族的九絕脈相,千年難得一見,采陰補陽對尊上練功大有裨益,尊上因此才對我優待幾分。」
「所以父親還是很愛娘親的!」 「褚兒.…….你還小了,不懂這些。」
女人最終沒有說太多,只是深深地,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們不再說話。
一路上,宋寰宇的視線隨著少年的視角轉動而挪動,他們走過千層台階,一會兒看向路邊振翅的 飛鳥,一會兒看向林濤;一會兒滑過平台,視線從彎松上略過。
少年看見的東西如此美好,就像他純潔無暇的靈魂一樣。
「褚兒,不要貪玩。」
女人走在前方,柔弱的身段像一株弱柳,聲音柔柔傳來:「娘親之前讓你背的古卷,你背得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