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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淼「哎」了一聲,沖徐風嚷道:「你關我擴音幹啥?!」
「你信不信,」徐風一本正經:「今天再吼一嗓子,她也許明天就跳槽不幹了?」
又是一語驚起夢中人吶,鄭淼猛然記起自己還在「討好」梁春雨以防其跳槽的階段,被徐風這麼一點撥,立刻後怕地放下了喇叭:「是喏,是喏。失誤,失誤。」
然後他原本的惱怒一掃而空,對著徐風:「謝你提醒了。」
徐風「哼」了一聲,囑咐道:「你得記著,不要老給忘了。」
話語剛落,鄭淼公司一行人終於下到一樓了,仔細看看最先跑過來的人裡面,梁春雨還在前幾個呢,顯然也是被鄭淼敦促的。
鄭淼此時放下喇叭,偷偷看了梁春雨好幾眼,見她除了稍稍有些喘之外,望過來的面色並無無異樣,才稍稍放下心。
鄭淼掩飾性地假咳嗽了兩聲,安撫道:「小春,別跑太快,安全要緊,不急。」
梁春雨一時沒能理解鄭淼跳躍式的言行,剛才不是要她快嘛,催了好幾遍,每次都點名,那架勢像是要把她逼上梁山,現在自己緊趕著跑下來了嘛,他好像又嫌自己跑的太快?
這是怎麼個意思?
徐風在旁聽見鄭淼這兩句搶白,心底暗笑,回身對梁春雨:「你們老闆忘記吃藥,剛才發病了,現在麼,可能又好了。」
梁春雨知道徐風在開玩笑,她見過鄭淼不少時候發脾氣都是風一陣雨一陣反覆無常的,這麼說誇張了點,但也說得通。
她看了一眼似乎立即又要發作的鄭淼,遲疑又似恍然大悟地應了一聲:「喔。」
她這一聲「喔」,也蠻有意思,雖然就一個字吧,聽著就是意味深長。
莫名有種仿佛一切謎底都有了答案的感覺。就好像在說:懷疑了很久的假設,今天終於得到證實了。
徐風也被她這一聲「喔」里似有若無的恍然戳到笑點,笑了起來,長而透亮的星眸彎曲,笑意隱在其中。
鄭淼呢?鄭淼被這兩個人氣得就要發昏。
徐風自己笑著吧,開心著吧,還不放過鄭淼,還要給他一次暴擊。
「下次他要是再沖你發火,你只要記得一點就行。」徐風說道。
梁春雨這時候與徐風顯現出了十足的默契:「什麼。」
徐風點頭:「你只要記得,你老闆,忘記吃藥,是個病人就行。」
梁春雨點頭:「好。」
鄭淼被這兩人從天而降的默契氣得措手不及。
TMD,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他看著梁春雨臉上帶著一點笑意兀自走到後面列隊,心裡暗戳戳想:梁春雨啊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你的木訥呢?你的耿直呢你的不善言辭呢你誠實待人誠信待物的品質呢?
被狗吃了是不?!
跟老子發小合起伙來懟我,咋這麼能?
梁春雨剛才雖然只說了四個字。
「喔。」
「什麼。」
「好。」
就這聽起來還是無比耿直的四個字,像極了捧哏拋磚引玉的點睛之語,成功引導著徐風像一股東風一樣凌虐了自己。
鄭淼還在心底想,NND,一個打竹板,一個唱小調,你倆禽獸特意編排過的是吧?
第26章 腰痛
點完名作好登記, 防火演習進行到中段。
台階上消防叔叔架起了幾口大鍋, 點著火, 一排人上前, 人手配發一個滅火筒。
一排人按住滅火器嘴柄,白色的乾粉成功撲滅火源, 這一批人下場, 換一批新的。
梁春雨排在隊伍的最後, 前面還有五六個人, 排最前的那位女同事上台去接消防員遞過來的滅火器。
原先大鍋里撲滅的火不知是沒滅乾淨留了火星子還是怎麼, 火焰陡然間復燃, 風一吹竄得老高。
女同事的胳膊正擱在大鍋上方準備接對面消防員遞過來的滅火筒,倏忽間高竄起的火苗尖燙到□□的皮膚,女同事忍不住「呀」地尖叫了一聲, 條件反射般縮手,懸在半空的滅火筒「咣當」一聲砸在大鍋邊緣。
燃燒的大鍋瞬間失去平衡,從木架上翻了下來,燃燒的汽油和木炭一落地,火星亂飛。
範圍不大,火勢不般。沒燒到人, 而且消防員就在一旁,確切講, 一個滅火筒完全可以搞定。
偏偏這架勢嚇人, 有人扯嗓子撕心裂肺地呼救。
突如其來的狀況足以嚇得都市白領和精英男士慌不擇路, 手裡明明舉著滅火筒, 「哐啷 」一扔就要跑路,人群鳥獸一般往後退散。
後退得不協調,最前面的使勁兒往後攢動,排隊在最後被擠壓得連連後退。
人擠人,亂成一團。
排在梁春雨前面的人事還在套梁春雨的話,旁敲側擊查探鄭淼跟她是否有些「不為人知」的關係。
聽到一陣叫嚷聲,還沒來得及回頭,隊伍前邊擠壓的人群便倒了過來,梁春雨排在隊伍最後,身後幾米遠,就是水泥台階。
她被推得一個趔趄,連連向後退。
秦晏舫跟徐風正在不遠處花壇邊說話,聊到GG部前幾天的創意GG腳本分鏡頭。
忽然間噼里啪啦地一陣倒地的聲響,兩人的話戛然而止,俱往聲源方向望過去。
還沒來及弄清原委,秦晏舫身邊一空,等他回頭去看,徐風已經擦過他的肩膀朝人群那邊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