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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悄悄中,徐風輕輕「嘶」了一聲。
梁春雨動作更輕了:「我按太重了嗎?」
「不是,」徐風在前面回答:「剛才噴了酒精,破皮的地方滲進來了。」
梁春雨另外抽了一根棉簽幫他蹭著紅彤彤密集的一片疙瘩:「我用棉棒刮一下,你別抓。」
「嗯。」徐風動了下,「你長過痱子沒?」
「小時候長過。」
「怎麼處理的?」
「撒了花露水,還擦了點痱子粉,過兩天就消了。」
「哦。」
「徐總監,你經常要出國嗎?」梁春雨主動開口。
「不經常,有需要就去,多遠都得去,」徐風頭動了一下,「挺受罪的,每次去都得預先查天氣找衣服,感冒藥和止痛藥都不能隨便帶,入關前還要填申報表。」
「感冒藥為什麼不能帶?」
「嗯,也不是不能帶。有些感冒藥的成分裡面有嗎啡和□□,這些就不能帶。有些止痛藥可以代替□□,沒有審批的文件就入關很有可能被起訴,當然也要看目的國家的規定和攜帶劑量。」
「喔,」梁春雨換了一根棉棒:「你這次去的地方很熱?」
「熱是熱,但是怎麼說呢,去度假的話就是聖地,那裡有海洋和峽谷,潮汐泳池和水下公園,想玩什麼的都有,但是去工作呢,就感覺很不習慣,難受。」
徐風說到這,回過頭:「你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嗎?」
他轉身得太突然,沾著藥膏的棉棒貼著脖子直杵杵擦了過去,一道白色的膏線。
梁春雨抽了一張紙巾幫他擦乾淨,隨口說:「我外語不太好,應該去不了吧。」
徐風忽然笑起來,面目顯得柔和生動:「我帶你去。」
梁春雨耳邊聽見他笑,沒留意,以為他在開玩笑。
第20章 方婷雲與徐風
車子停在徐風家門外的大道上。
徐風下車前, 梁春雨把裝酒精, 藥膏以及痱子粉的塑膠袋遞給他。
徐風接過袋子, 打開車門, 脖子有點癢,習慣性抬手, 被梁春雨拉了一下:「別抓。」
他放下手, 臉上還是挺難受的表情。
下了車, 徐風站地上, 一手拉著車門, 一手往褲袋裡掏了掏, 掏出一塊紫色的or插rd bar:「這個給你吧。」
梁春雨不明所以,對方解釋道:「昨天我上飛機前才發簡訊告訴鄭淼航班時間,他肯定中午才看到, 直接讓你過來接我了,我猜你沒吃午飯。」
梁春雨吃了,但是她只是胡亂吃了一點,接機站了半天早就餓了。
她看著他手心,沒接,有點猶疑。
過一會兒, 反而抬頭看著徐風,想辨認一下。
「怎麼?」徐風臉色如常, 眼裡卻夾雜著點點故意泄露的情緒, 似笑非笑的, 手往前面遞了遞。
梁春雨遲疑一會兒, 還是伸手接:「謝謝。」
「不謝,」徐風溫和地說,「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梁春雨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停住,再次抬頭,一臉訝異。
徐風眉眼舒展,原本含笑的唇更是上挑,牙口雪白,一派如沐春風。
「我騙你的。」他隨手拉了一下樑春雨的手腕,把那一塊糖放在她手心,「這麼說你放心了嗎?」
他也並不等梁春雨回答,抽回手將車門關上:「我走了,開車小心。」
梁春雨看著徐風拉著行李走上台階的背影,身子挺拔,步伐穩健,帶幾分旅途的風塵僕僕和疲累。
她把能量棒放中控台上,看往別墅方向,徐風頂著烈日穿過小花圃,只露出半個身體,往這邊一瞥。
兩人目光應是相對的,只是日光強烈,光線在擋風玻璃前折射出一團的彩色光滑的圓虹,隔斷了一方視線。
從裡向外,看得清晰;粉白的薔薇架,白襯衣的男人,背影清雋;從外向里,模糊不清,徐風只看見交叉搭在方向盤上的兩隻手。
***
徐風拎行李進了屋,剛推開門,二大爺急不可耐就躥了過來,後退立在地上支撐,前爪扒他大腿上,親親熱熱地哈著氣。
徐風把行李放在門口的玄關處,蹲下來給二大爺順毛,手心頂住它腦門揉了一通,二大爺開心得沒邊兒了,舔,一個勁兒地舔。
劉阿姨正在打掃衛生,看見徐風也是隔了幾秒才認出來:「怎麼瘦了這麼多,哎喲,這外國的日頭這麼毒吶?」
徐風不答反問:「劉阿姨,我肚子有點餓,廚房有東西吃沒?」
「哎喲,你這孩子一去就是個把月,外面吃不慣吧?」劉阿姨一臉心疼,轉身就往廚房走,囉囉嗦嗦的,「又瘦又乾的,都快認不出了喔……」
徐風逗了一會兒狗,換了鞋子三兩步跨上樓,二大爺與主人久別重逢,一刻也不離開,跟著徐風進了房間。
徐風打開電腦,插入u盤,把從加州工廠裡面複製來的資料照片拷進電腦備份分類。
二大爺尾巴打成捲兒,圍著徐風的座位繞來繞去。見徐風不理它,繞了幾圈消停下來,找了一處最顯眼的地方蹲坐下來。
放在一邊的手機連續來了好幾個消息提示,屏幕已經亮了好一會兒。徐風沒有理,對方收不到回復乾脆把電話打了進來。
徐風一手握著滑鼠,看了一下來電人,接了起來:「喂,鄭淼。」
「唉,我叫小春去接你你怎麼不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