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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當年松落書院名聲不顯, 大家也不覺得武開泰因為萬松書院而放棄上自家書院就讀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
只是父子倆明明可以對外解釋說,武開泰上萬松書院讀書,是為了知己知彼。
可誰能想到,在仇視萬松書院的山長的武三羊的培育下長大的武開泰, 竟然長成了人家的迷弟呢?
武開泰說什麼都不願意改口,還曾在公開場合下表示, 萬松書院的梅山長就是天才!就是優秀!
也就是他爹小肚雞腸,一天到晚地盯著人家。
武三羊倒是也不反駁, 他承認人家是天才, 也承認人家的優秀。同樣的, 他也不掩飾自己因此而的嫉妒和敵意。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 都並不妨礙他當街打死武開泰這個吃裡扒外的混小子!
總之這父子兩個只要是湊在一起了, 那就是一場雞飛狗跳、徹頭徹尾的鬧劇!
邱玉嬋津津有味的吃著武家父子二人的瓜, 時不時用眼角的餘光掃一下滿講堂亂竄的話題中心人物之一。
只是上一秒她分明還看見武開泰離他們倆的座位尚且還有一段距離, 下一秒武開泰就兔起鷂落地躍到他們座位的側前方來了!
「兩位學子——」他微微俯身,湊近跟她分享消息的馬文才。
邱玉嬋眼見背對著武開泰的馬文才瞳孔驟縮,下意識地一個飛踢,他們沉重的桌案差點被他整個掀起來。
武開泰也沒想到馬文才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不過他的反應速度也不是蓋的,只見他屈起膝蓋、利用方位姿勢的優勢,看似毫不費力、實則飽含力道地往下一砸,被臨時變作用來攻擊他的「武器」的桌案就被他牢牢地壓制下來了。
「別那麼激動嘛,」他的臉上還帶著輕佻的笑意,「我只是好奇而已,從我開始自我介紹起,兩位的竊竊私語聲就沒有斷過。怎麼,有什麼事是不能拿出來跟我們一起分享的嗎?」
武開泰的教學風格顯然並不嚴肅,底下竊竊私語的學生其實並不在少數。
但他們知道的信息顯然沒有馬文才這麼全面,討論的話題中總是好奇的成分居多。不像馬文才,他們老武家的「底褲」都快被他給扒完了。
兩個人湊在一起私語時的神態語氣明顯異於常人,實在很難不讓武開泰這種性格的人感到好奇啊。
不過他真的也就只是好奇而已,誰知道這位學子的反應會這麼大?而那位看似吃瓜吃到忘我的學子的反應竟然會那麼快?
只見邱玉嬋一邊漫不經心地將桌子上、因為他們兩個人的交鋒而輕微震亂的書籍規整完畢,一邊睜眼說瞎話道,「師兄不是要轉移陣地到演武場上去上課嗎?文才兄正在跟我謙讓要讓誰先行呢。既然師兄您這麼問了,那就請師兄您先行吧。」
——別怪她睜眼說瞎話啊,說瞎話總比真的把你們武家的八卦抖露出來好吧?
武開泰頭疼地撓了撓腦殼,在注意到這兩個「壞小孩兒」之前,他的確剛剛做完自我介紹,準備將講堂里的這些學子帶到演武場上去。
可是這個長得分外漂亮的小師弟,不是一直都在認真地聽他身邊的這個學子在說話嗎?
怎麼現在都被他逮著了現行了,她還能用他說過的話來堵他的嘴呢?
武開泰不甘心道,「難道你們一直都在討論這個?」
「自然不是,說起來也是我們不對,我們兩個實在是對師兄您太好奇了,所以剛剛就忍不住討論了一番。」
「哦?你們都討論了些什麼有關於我的事啊?」
邱玉嬋便把他自我介紹的那些話題掰開了揉碎了,重新討論了一遍。
左不過一些武開泰說自己曾經在萬松書院就讀,她們就在台下疑惑,新來的夫子竟然同樣也是他們的師兄之類的——你明明可以聽得出她此刻說的必然是瞎話、但是因為她近乎完整地複述出了剛剛你話里的內容,所以你甚至不可以譴責她在開小差的「大實話」。
武開泰有些苦惱,以往的他擔任的一般都是類似於此刻的邱玉嬋這樣的混世魔王的角色,這還是他第一次站在夫子的角度上面對書院裡的刺頭。
此時頗有些不知道該不該下手,又不知道該從何下手的苦惱。
最後的最後,這位年輕的夫子還是決定遵從於本心,他私心裡對這樣聰明伶俐的後輩其實是有一些喜歡的,他也不想像曾經的翟夫子那樣嚴肅刻板地管教這些學生。
所以武開泰只是在臨走之前,又似無奈又似調侃地說了一句,「學生就應該單純一點,太滑頭的話,可是會交不到朋友的。」然後就招呼著大家往演武場的方向去了。
邱玉嬋眨眨眼睛不說話,最活潑的孔書易最先從後頭跳向前來,促狹地給她豎了一個大拇指。
台下說話的人不少,可是敢像馬文才和邱玉嬋這樣:一個對夫子動手;一個臉都不紅、嘴都不磕巴地和夫子說瞎話的人,估計也就只有他們這一對兒了。
許茂鬆緊跟在孔書易的身後,這段時間他們倆玩得可好,只是每次孔書易湊到邱玉嬋面前,他都會臉頰紅紅地低下頭。
這這一次,大概是因為邱玉嬋被新來的武夫子「刁難」了的緣故,他愣是鼓起勇氣,頂著一張通紅的小臉蛋,給她比劃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後來的學子嘻嘻哈哈,有的會向她擠眉弄眼,有的會學著孔書易,給她豎起一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