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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為什麼會有書院的學子, 也跟著誤闖進後院,還倒霉地一腳踩中了他布下的陷阱呢?
而且他不小心誤中陷阱、被吊到了院子裡的大樹上, 他竟然也不出聲喊人來解救他?
如果梅文軒早就聽到院子裡還有其它的動靜的話,他肯定不會在屋子裡拖了那麼長時間才出來的。
好在越往外的陷阱, 越沒有什麼殺傷力。
只是不知道這名學子到底是在這院子裡掛了有多久, 要知道倒掛久了,可也是會傷身的。
葛子安前後也就在這樹上倒掛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 倒是外面的周卜易,情況可比他嚇人多了。
「他沒事,不過師兄你還是快點出去看看吧,外面有一個學子, 好像傷到了腦袋,這會兒連話都有些說不清楚了。」
邱玉嬋話音剛落, 葛子安就先緊張起來了,「卜易他怎麼了?」
邱玉嬋小聲同他說:「大概是不小心撞到哪兒了, 額頭上腫起了這麼大一個包!不過就是看著有些暈乎, 情況應該不是特別嚴重, 盧鴻遠現在正在外邊照顧他呢。」
邱玉嬋覺得對於周卜易來說, 盧鴻遠的照料可能才是他將要面臨的最嚴峻的情況。可葛子安顯然不這麼認為, 他一聽到好朋友在外面有人照顧了, 就瞬間放下心來。
反倒是新來的武夫子, 他反應過來邱玉嬋說的那名受傷的學子可能是誰以後,瞬間就充滿了疑惑和不解的情緒,「你說的那位受了傷的學子,不會是領我進來的那位小兄弟吧?不會吧?剛剛碰到陷阱的時候,我還特意把他給摘出去了呢。」
梅文軒發現了盲點,「你是怎麼把人給摘出去的?」
武開泰配合地做了一個一抓一丟的動作。
所有人都不由轉頭看向了那扇和醫舍相連的小門,這個大小配合上新來的武夫子剛剛的動作——哈哈哈,新來的武夫子應該不能這麼不靠譜吧?想要救人卻反把人砸在了牆上什麼的哈哈哈……不會真是這樣吧?
相較於那些不敢接受事實真相的學子們,梅文軒就顯得要更了解武開泰得多,他給了武開泰一個白眼讓他自己體會,自己就只身前往前院救治病人去了。
邱玉嬋扯著憂心周卜易狀況的葛子安緊跟在梅師兄的身後,她小聲地詢問葛子安,「剛剛你被吊在樹上的時候,怎麼不大聲喊出梅師兄,讓他出來救你啊?」
大塊頭的臉「騰」的一下燒了起來,「方才我還以為那位、那位新來的武夫子?我還以為他是個壞人,所以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邱玉嬋給他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很好,很有志氣,不過下次還是不要再這樣做了。如果他真的是個壞人,那我們把梅師兄喊出來,我們這邊不就多了一份對抗壞人的力量了嗎?」
葛子安用力點頭。
到這裡為止,大家的氛圍都還是其樂融融的。
武開泰下意識地想要跟上去,他剛剛在牆角種完蘑菇回來,所以就落到了最後一個。
彼時剛剛吊兒郎當地喊著梅文軒的名字想要追上去,突然就有人腳步一轉,擋住了他上前的路線。
武開泰定睛一看,是後來的兩個學子中的一個。
剛剛倒掛在樹上的那個學子喊人老大的時候,武開泰曾經匆匆地往後來的兩個學子的臉上瞥過一眼。
比起另一個學子臉上那好玩又窘迫的表情,這個學子就顯得平淡了一些。
但是此刻他獨立出來,只漫步往這裡一站,就宛若瓊林玉樹一般,無論是身材相貌,還是氣度資質,都是那麼地令人難以忽視。
他身上的氣勢,磅礴得都要溢出來刺人了,偏偏姿態卻是彬彬有禮、儒雅至極的。
「敢問閣下可是書院新來的武夫子?」在邱玉嬋和馬文才的視角里,武開泰確實還沒有跟他們自我介紹過,梅師兄出來以後,也沒對他的身份有所解釋。
所以眼下他問出這個問題,其實是符合邏輯的。
可是武開泰就頗覺玩味,「怎麼,你們跑回去搬救兵的那個『小弟』難道沒有跟你們介紹過我的身份嗎?嗯?書院的老大?」
武開泰也是他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如今更是在官場上都混跡了好幾年了。
那些學子口中的「老大」,在他眼裡,其實和小孩子過家家沒有什麼分別。
但既然能成為書院學子的領頭人,其能力魅力統御能力,一定是在眾人之上的。
經歷過一個外表文弱、戰鬥力卻驚人的梅文軒以後,武開泰就已經明白什麼叫不要以貌取人了。
所以剛剛他其實是更傾向於,掛在樹上的那個大塊頭口中喊的「老大」其實是那個小矮砸的。
但是眼下單獨地觀察了這位學子之後,他又覺得有幾分不可思議,這樣的人,他真的會心甘情願地屈從於誰之下嗎?
就算他心中其實是嫌棄爭奪書院老大的這個遊戲幼稚,是以不願意跟人爭奪這個頭銜,那他也應該會在人前將他們口中所謂的老大征服,以奠定自己獨一無二的地位的吧?
怎麼還會哥倆好地跟在另一個小子的身邊呢?難道是他看走眼了,其實他才是那個幼稚鬼——眾人口中的老大?
馬文才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夫子,這只是同窗之間開的一個玩笑而已,夫子您該不會是當真了吧?」
「那我要是真的就當真了呢?」武開泰好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