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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氣跑了老遠,恨不得當場跑回萬松書院。可是還沒出落松鎮,他就反應過來了,他的行李還在那間客棧里!
馬文才當真是被氣得又是咬牙、又是咬唇,最後卻還是不得不回到那裡去。
包袱里的錢財和衣物,他都可以不在意。但是這次出門,他把他的寶貝弓箭也帶了出來,這些東西說什麼都不能落到別人手裡!
於是他又視死如歸地回去了!
馬文才和邱玉嬋是昨晚到的落松鎮,當時的時辰不太適合馬文才丟下邱玉嬋,自己一個人上山。
所以昨天晚上,他們一起在客棧住了一個晚上——當然,是兩個房間。
所以今天早上馬文才走的時候,才會選擇把邱玉嬋叫到自己的房間裡來交代事情——他總覺得自己到人家姑娘的房間裡去不好。
而山下難免有萬松書院的學子們在活動,他不想在事情塵埃落定以前,傳出和邱玉嬋的風言風語,所以交代事情的時候,也沒有選在大堂里。
現在想來,當時做出的決定還真是有失考量!
若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個女人還會這樣肆無忌憚地對他嗎?
——等等!如果是邱玉嬋的話,說不定她是真的會啊!
馬文才的臉色頓時變得精彩起來,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該後悔還是該慶幸。
但是選在大堂里,起碼他不用操心一件事情吧?
——如果此刻邱玉嬋依舊停留在他的房間裡守株待兔,那他在推開門、見到她的時候,究竟該用何種神色來面對她呢?
可是當他整理好心情,做足了心理準備才推門進了屋子裡的時候,屋內卻空無一人。
唯有邱玉嬋指尖點過的紅木桌面上,留下了一張雲狀花紋信箋,上面用連綿飄逸的筆法書寫著:再見啦,小少爺。
這筆勢是不是慷慨激昂、仗義疏狂,馬文才看不出來;但是他卻看得出來,書寫這封信箋的主人,她的心情一定是非常流暢且美妙的。
馬文才把雲狀花紋的信箋握在手裡,心裡則咬牙切齒地念道:邱、玉、嬋!
第222章
馬文才雖然已經被某人調戲得頭昏腦脹、腦殼冒煙, 但是該守的承諾,他還是照樣會遵守。
馬文才回到萬松書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幫邱玉嬋套路陳夫子, 讓她以客人的身份進入萬松書院。
陳夫子是個老古板, 如果被他知道邱玉嬋曾經於紅袖閣為妓,即使是違背諾言, 他也一定不會把她放進萬松書院的。
就算他老人家不在意,馬文才也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邱玉嬋因為這個身份, 而被書院的其他學子們輕辱。
而要隱瞞她的身份,其實並不算困難。
因為地點和身價的緣故, 萬松書院真正知道邱玉嬋身份的學子, 其實只有五個。
一個是已經被逐出書院、現在都自身難保的齊文斌;四個是曾經去過紅袖閣,並且在紅袖閣中見過邱玉嬋的梁山伯、祝英台、馬文才和盧鴻遠四人。
自馬文才和齊文斌陸續下山以後, 沒幾天的功夫,祝英台和梁山伯也跟著請了假。
就算馬文才覺得梁山伯在外表現出的善良不過是其虛偽的表現,這會兒他也不用急著警告他;反倒是盧鴻遠,這個傢伙心黑眼壞、又愛自作主張, 馬文才需得好好告誡他一番才行。
等他終於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馬文才才終於讓曹率下山去把邱玉嬋接了上來。
邱玉嬋也不拿喬, 說些除非你親自來接我,否則我決計是不會上山去的話。
哪怕她上山以後, 馬文才就開始不著痕跡地避著她, 她也是絕對沒有二話的。
只是這天晚上, 萬松書院的公告欄旁, 一個身影正在鬼鬼祟祟地幹著什麼。
邱玉嬋懶散地靠在公告欄後面, 等到那個黑影終於大費周章地往公告欄上貼好了什麼東西, 正叉著自己的腰, 準備來一個標準的反派狂笑的時候,她才伸了伸懶腰,道,「終於來了,你可真是讓我好等啊。」
「誰!是誰在那裡裝神弄鬼的?還不快給本少爺滾出來!」
盧鴻遠本來就是做賊心虛,這會兒又正逢月黑風高之夜,書院裡出現了它本不該出現的陌生卻誘人的女聲!
盧鴻遠這會兒沒有馬上逃走,蓋都是因為他的腿已經被嚇軟了。
不過自邱玉嬋從告示欄後邊轉出以後,他的心神一下子就變得安定下來,「原來是你啊,紅袖閣的……」
邱玉嬋卻懶得聽小傻子廢話,她往告示欄上、盧鴻遠貼著的那張公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把上面那張紙,給我撕了。」
「憑什麼?」盧鴻遠本想到他往公告欄上貼東西的這一幕竟然落到了邱玉嬋的眼裡。
今天傍晚的時候,梁山伯和祝英台終於從山下回來。
盧鴻遠想到馬文才前些天的警告,小腦袋瓜子靈活地一轉,就準備來個栽贓陷害的一石二鳥之計!
他用左手寫下了邱玉嬋的身份和來歷,又根據馬文才的警告,對他們之間的關係做了一些骯髒的猜想,然後如數寫在紙上。
再趁著夜色降臨,將這張紙貼在公告欄上。
這樣,到了第二天,書院裡所有的學子和夫子就都會知道,馬文才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了。
這還不止,他特地挑好了時間!
馬文才厭惡的梁山伯、和一看就知道和邱玉嬋糾葛不淺的祝英台一回來,邱玉嬋的身份就暴露了!一說馬文才最後會懷疑誰在這其中作梗,又會選擇去報復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