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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文才也學著邱玉嬋的樣子,他勾了勾唇,「秀色可餐?」
邱玉嬋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
馬文才便開心了,他覺得邱玉嬋掉進了自己的語言陷阱里,當即抓住機會懟她,「那你日後用不著吃東西了,只要看著我不就能填飽肚子了嗎?」
邱玉嬋若有所思,「有道理啊!」
她這麼恍然大悟地一說完,還真就撐著下巴,眼也不眨地盯著馬文才看了起來。
馬文才看似無動於衷地吃著餅子,實則心裡頗為得意——你以為這樣就能叫我不自在嗎?
邱玉嬋確實沒想到小害羞竟然進化了,不過沒關係,「文才兄剛剛說的話有一點不對。」
「哦?」難得壓制住邱玉嬋一次的馬文才很得意,「願聞其詳。」
「文才兄姿容出眾、儀表堂堂,可畢竟吃不到嘴裡,當然沒辦法讓人填飽肚子。只是就這麼看著,就能讓人忘掉飢餓了。」
馬文才沒想到邱玉嬋還可以順著這個話題再發揮,而且還把話說得這麼直白且肉麻。
「好了好了,」他受不了地打斷她,「不就是幾塊餅嗎?瞧你饞的。」
他將盛著餅子的小蝶往邱玉嬋的方向推了推,沒好氣道,「你想吃就全都給你好了,別說再那些肉麻的話來噁心我。」
「我早就說過,我對文才兄所言的字字句句,均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幾時故意說話來噁心你了?」說罷,邱玉嬋便起身離開。
馬文才還沒見過這種被他說了一句,就直接撂挑子走人的人。或者說,以前那些馬屁精,哪裡敢這樣給他甩臉子看?
偏偏邱玉嬋不似其他人……他怎麼說也是他的同窗不是?
馬文才既拉不下臉來開口留下他,又覺得自己說的那些話也不算有錯。邱玉蟾一個大男人,成日對著他膩膩歪歪地說話,他不過是說了他一句肉麻而已,怎麼就不行了?
馬文才狠狠地將手中的小半塊餅子塞進嘴裡,眼前突然就多了兩蝶小菜。
「光吃餅子多沒味道啊,喏,這是我的早點,咱倆一起分著吃。」
「哼——」馬文才嘴角得意地勾了起來,再沒說什麼煞風景的話。
小碟子裡面的干餅,邱玉嬋最後只動了一塊,還分出去了屬於自己的半碗粥和半份小菜。
萬松書院的伙食是真的不含糊,花樣有多少不好說,但是份量是妥妥的足。
湯足飯飽之後,二人順理成章地結伴來到講堂。
離開飯堂的時候,便有其他學子陸陸續續地到了。
這一路走來,有半數以上的學子會主動跟馬文才打招呼。剩下來的那一小半,不僅會過來打招呼,還會想要跟他攀談。
有跟他打招呼的,馬文才會選擇點頭致意。而那些妄圖攀上來的,會懂得看眼色的還好,馬文才表情一冷,他們就識趣地表示自己還沒洗漱/肚子餓了/突然想起還與人有約,然後頭也不回地遁走。
連臉色都不會看,或者假裝看不懂的,就會在三句話的功夫內,被馬文才徹底毒舌走。
邱玉嬋在一旁看得嘆為觀止,本來以為是個社交達人,結果卻是一個任性的大少爺啊。
說是這樣說,但是邱玉嬋卻並不討厭這位大少爺。
除了點頭致意以外,馬文才幾乎不會在那些討好他的人的身上分散去什麼注意力。一路走來,可以說是相當照顧邱玉嬋的感受了,幾乎就沒有將她冷落在一旁的時候。
應付那幾個狗皮膏藥的時候,也是又快又狠,讓人完全不用擔心,他會因為那些人情世故面子情而忽略你。
邱玉嬋很喜歡這種感覺,她默默地在心裡為傲嬌的大少爺打上了一個高分——這個朋友,她必須拿下!
邱玉嬋和馬文才原以為他們會是最早到講堂的人,誰知道他們兩個順著台階、走上矮樓、來到風景優美、空氣清新的講堂的時候,講堂已經坐上了兩個煞風景的人啊。
不是別人,正是昨天險些坑了邱玉嬋一把的祝英台和她的好哥哥梁山伯。
彼時祝英台正拿著一塊造型精緻的糕點哄著梁山伯,「山伯,你都病了。就算你堅持要來上課,起碼也該多吃點東西吧?不然你要怎麼抵擋這春寒料峭?」
梁山伯鼻頭紅紅,聞言他無奈地苦笑了一聲,「英台,你已經餵了我吃了八塊點心了。你還是快自己吃吧,為了照顧我,今早你都沒去飯堂吃飯。」
祝英台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一點生氣,「飯堂的那些飯菜那麼難吃,不吃也罷!」
她雖然自小便嬌生慣養,但也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可是她今早派菡萏到飯堂里打探,書院的早點竟然只有白粥和小菜!
如今山伯因為她昨夜的舉動生了病,她怎麼能給他吃這麼沒有營養的東西?
她有心想使銀子,讓飯堂里的人給山伯開小灶。昨天她都跟梅姑娘打聽過了,這明明是可行的!
可飯堂里的夥計偏要說他們沒有提前說明,所以他們得優先照顧書院裡的大部分學子,得等大傢伙兒的飯菜都做好以後,才能給她單獨開小灶。
其他時候倒也罷了,可山伯如今有病在身,就一點兒也不能通融嗎?
如果山伯得不到特殊的照顧,憑什麼馬文才他不使銀子也能得到一碟特製的烙餅呢?
飯堂里的這些夥計,分明就是一群勢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