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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三個人都雙手扭曲地捂住自己的臉和身邊的人的眼睛,然後還能齊齊地給亭子裡的馬文才和邱玉嬋鞠躬道歉,「對不起!兩位兄台還請繼續!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說完就齊齊維持著這個扭曲的姿勢,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這個曖昧現場。
他們摔碎的酒罈子散發出濃濃的酒香和淡淡的、幾不可聞的雄黃味——看來端午偷偷違禁的學子還不少。
香醇的酒液在石制的廊板上蔓延、浸透、揮發……
馬文才幾乎可以想像,奇怪的流言只會以比這更快的速度傳遍整個萬松書院——剛剛他們目睹的,正是邱玉嬋將他壓制在身下的畫面。
只是不知道,習過武的、比常人更加耳聰目明的書院學子們,到底聽沒聽見邱玉嬋剛剛跟他說的那句話了……
高傲的、難以馴服的太守家公子,從小到大何曾受到過這樣的羞辱?
偏偏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也不知道是在高興她終於說出了那句話,還是被那三個學子滑稽的逃跑姿勢給逗樂了——眼下正在毫無危機感地哈哈大笑,要不是馬文才伸手託了她一把,她都要笑到地上去了。
「邱玉嬋,」馬文才氣得直磨牙,「你最好是真的醉了!」
笑得東倒西歪的人好像感知到了眼前人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她突兀地停下笑聲,蹲在地板上,歪著頭,用一種可憐無辜、還帶著點濕漉漉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半坐在石桌上的人看。
馬文才被她看得沒了脾氣,「算了,」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看在你喝醉的份上。」
蹲在地上的人馬上就明白,自己這是被原諒了。
「文才兄,」她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你真好。」
「邱玉嬋,」馬文才也笑,他笑裡帶著氣、還帶著幾分有氣卻沒法向罪魁禍首發的惡劣,「你喝醉酒的模樣,可真傻。」
邱玉嬋好像已經徹底地進入醉酒階段,連這是在罵她的話都聽不出來了。
她依舊傻乎乎地看著馬文才,漂亮的桃花眼柔軟地勾著他的眼神,「文才兄,我們繼續喝啊。」
「你真的喝傻啦?」也不知道是邱玉嬋這樣難得柔軟的姿態太能迷惑人,還是她這樣傻乎乎的樣子真的挺少見的,馬文才幾乎已經確信,她這是喝醉了。
是以他說話的時候,也就帶出了幾分平時要時刻注意壓抑著的寵溺,「這裡哪裡還有酒給你喝?」
「這裡啊——」邱玉嬋突然抬起頭,眼睛裡又是馬文才剛剛才熟悉起來的惡魔笑容。
只見她不知從何時起,又將剛剛被她滾至石板上的竹筒拾了起來。
那竹筒在地上滾了一圈,只有被她合上的瓶口附近的橫截面是乾淨的。
邱玉嬋索性放棄竹蓋,直接將酒液從半空中傾倒下來。
她的動作很穩,可惜竹筒里的酒液實在不是這麼個喝法,因此總有一些不聽話的琥珀色順著她雪白的下顎流下,直至沒入她菸灰色的衣領中。
黃酒的價格比白酒便宜,附贈的竹筒里的酒水基本都是黃酒,度數不高、色如琥珀。
但是這酒的度數再低,馬文才也不能任由已經喝醉的邱玉嬋繼續喝下去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阻止,邱玉嬋就像反應過來了一樣,托著竹筒喃喃道,「不對呀,怎麼能只有我一個人喝呢?」
馬文才鬆了一口氣,只待邱玉嬋將竹筒里的酒液分享過來,就一口氣將它喝個乾淨。
可是酒後的邱玉嬋,好像總能輕易看透他心底在想些什麼,「你想喝完它嗎?這可不行。出門前,我只來得及帶上了這一筒。嗯……要不我們一起吧。」
「什麼?」
馬文才反應不過來她話里的意思。
邱玉嬋已經用行動代替話語,她將竹筒中的酒液盡數倒入口中,而後毫不猶豫地哺進馬文才的口中。
從來沒有玩過這樣的花樣的馬文才,即刻瞳孔地震。
他身姿僵硬地半坐在石桌上,又開始陷入兩難的境地,不知道是該順著邱玉嬋的力道往後,還是立刻把人推開。
因為他的僵硬,琥珀色的酒液大多順著二人的唇角流下,再沒入不知道是誰的衣領之中。
馬文才卻覺得自己喝到了不少,不然他怎麼會覺得此刻的自己目眩神迷、好像第一次在酒桌上醉酒了一般?
相比之下,剛剛好像醉得徹底的邱玉嬋,此刻卻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
她懶洋洋地湊到馬文才的耳邊,「怎麼了,文才兄?剛剛你為什麼不張嘴,你不是想幫我把所有的酒水都喝盡嗎?」
作者有話說:
換個地方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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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邱玉嬋……」話一出口, 馬文才才驚覺,自己的嗓音都是嘶啞的。
「文才兄,」她的語氣溫柔、眸光澄澈、表情認真, 「剛剛你被喝醉的我灌酒的樣子——好傻。哈哈哈哈哈……」
馬文才滿腔的熱血頃刻涼透, 「邱、玉、嬋!」他覺得自己的額頭上好像有青筋在跳動!
「你剛剛那樣做,就只是為了跟我說一句——我傻?」好樣的, 馬文才當真覺得方才心裡還留有一絲期待的自己,當真是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