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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劍時的快與狠、大概介於聞人瑾和武開泰之間。
天賦這種東西,大家說不來,但是要論起經驗,整個書院書院可能只有武開泰能比得過他。畢竟這可是沒事就在自家軍隊裡,讓別人往死里操練自己的狠人。
聞人瑾在面對邱玉嬋的時候,看起來總是很不著調,好像一隻面對其他人時傲嬌、面對主人時撒嬌的心機貓貓。
可是在用劍的時候,他心中對劍的執著、敬畏和喜愛,絕對超過了在場的任意一個人。
比賽從開始起,台上兩個人的身份和心態,就只剩下了對手和我要贏!
兩個人先是小心卻不失勇猛地交擊在了一起,相互試探彼此的實力。
馬文才的天賦沒有邱玉嬋那麼逆天,就算知道梅師兄的那種慢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像他們這樣的劍法,他也很難將完全不同的劍法在頃刻間就化為己用。
私下裡認真研習、改變路子,更是捨本逐末。
是以在幾個月的訓練中,他只專注地將自己的劍術提升到了他能夠做到的極致。
試探過後,聞人瑾先初生牛犢不怕虎地拿出了自己的實力,發出了疾風驟雨一般猛烈的進攻。
馬文才同樣小心應對,卻沒有急著改變自己的攻勢,他認真感受聞人瑾的劍法,邊攻邊守,將其防了個滴水不漏。
攻勢受阻,聞人瑾少年意氣,竟然沒有心生急躁,而是維持著自己的攻勢,專心地想要找到敵方身上的突破口。
兩個人糾糾纏纏,頃刻間便走過了二三十招,眾人看得目不暇接。
五十招,眾人心中感嘆喝彩。
七十招,感嘆喝彩的時候,多了一絲心癢難耐。
九十招,心癢難耐逐漸轉變成了焦躁。
過了百招以後,最著急的松落書院和萬松書院的學子反而急到極致反成佛,其他書院的學子們都忍不住為他們感到焦慮起來。
評委席上,桃花眼的青年官員無聊地打了個哈欠;松落書院和白雲書院的院長的掌心都布滿了白毛汗,好像現在正在場上的學子是他們兩家書院的一樣;柔弱的萬松書院的山長端正身姿,好像眼下才剛剛進入狀態。
評委裡面,能夠始終如一地保持著興奮的情緒,並且還越看越興奮的,可能就只有醉心劍術的蒼木大師了。
就在台下的人已經懶得數、或者說是根本就說不清他倆究竟過了多少招的時候,馬文才突然抓住聞人瑾的破綻!
他沒有一絲遲疑,飛速出手,手上的攻擊開始變得更加迅猛起來!
於是台上的情形,瞬間攻守易勢!
台下的人頓時驚呼起來,這都多少招了?那個萬松書院的學子怎麼就突然發起攻勢來了?他還有餘力嗎?還是只是想要最後一搏?
因為馬文才防守守了太久,他們這些不明其路數的其他書院的學子們,都要以為他走的就是這樣拖著、防著、耗盡他人心力以後再攻擊的路線了。
可是攻守易勢以後,雙方仍舊打鬥了很長一段時間,足以看出,這兩個人都還有對戰的餘力!
只是松落書院那位年紀小一些的學子,已經明顯地變得有些吃力起來。
要不是他思維靈敏,懂得窮極思變,這會兒他就被人打下台去了。不過最後的結果也沒差太多,又是十招過去,他終於被馬文才橫劍於頸。
「承讓。」台上的勝利者這樣說。
明明是勝利者的謙詞,卻硬生生地被他說出一股子驕傲的意味來!
聞人瑾不甘心地握緊了手中的劍,「再給我三年時間,我一定可以贏得過你的!」
再過三年,他才真正到了高等書院的入學年齡,跟眼前這位學子如今的年紀也差不了太多。
馬文才聳了聳肩,剛剛還那麼驕傲的人,如今卻不介意捧起另外一個人,「有本事,三年後打贏你的邱大哥去啊。」
——你大哥,我老婆!你永遠都打不過,懂?
——哇哇哇!
聞人瑾看不出馬文才眼神里所表達出的意思,但這並不妨礙他敏銳地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並且決定從單方面地看他不順眼變成相互看彼此不順眼!
他差一點就要問出聲來了,我打不打得贏我邱大哥關你什麼事?你憑什麼這麼說?
可是那邊,被本來久久沒有分出結果、結果最後馬文才卻雷霆一擊、結束了這場比賽的情景震驚得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的觀眾和主持者終於有了動作!
先是這場比賽的主持者,他是最先反應過來的。主持人先是宣布起了這場比賽的比賽結果,然後就cue起了台上的評委。
彼時,桃花眼青年官員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他方才的萎靡,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這是當評委來的嗎?這是在鏡頭前(眾人的視線下)當托來的吧?
他的評語倒是跟方才那場大差不差,一碗水端平,同樣表揚了二者的天賦,然後著重點了點聞人少年的年紀和馬文才當前的勝利。
對於松落書院的院長來說,聞人瑾不僅是他的學生,還是他的親戚,所以此刻他終於有了點要謙虛、要避嫌的意思。
他意思意思地誇了夸萬松書院的參賽者以後,就擋著自己的臉,看似不明顯、實則是非常明顯地瘋狂給白雲書院的院長使起了眼色。
——快快快!快誇誇我們老武家、不是、是隔壁聞人家這個可憐的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