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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有一個來自范陽盧氏的學子,自持家世出眾,想要做書院的老大。
他讓不服氣的學子上前和他單挑,孔書易就勇敢地站出去了。出去了才知道,原來不是他們兩個單挑,而是他一個人單挑他的一群僕役。
孔書易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毫無懸念地□□趴下了。
好在此時又有一學子梁山伯,挺身而出,憑藉著一張三寸不爛之舌將他救下。
雖然只嚇住了盧鴻遠一瞬間,之後還險些和他一起被打。但總算是有他在,他們才能一起撐到另一個人的到來。
當時,盧鴻遠肆無忌憚,一副要讓手下將他們所有人一網打盡的惡霸樣子,卻丟人地終止於下一刻。
杭州太守之子馬文才,彼時率領眾兵、策馬而來!隨後挽弓搭箭、毫不猶豫地朝盧鴻遠射去一箭!
如果不是老好人梁山伯趁他放狠話的時候,狠狠地上前將人撲倒,彼時那惡霸學子怕是早已魂歸西天了。
不過他們雖然僥倖保住一命,但卻倒霉地撞上了山門處的台階,而後雙雙昏倒過去,如今已經被送到了書院的醫舍里了。
邱玉嬋在聽取八卦、感嘆沒想到那位馬公子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的同時,發現了其中的盲點,「既然他們都去了醫舍,那為什麼孔兄你沒跟著一起過去呢?」
早在分享八卦以前,孔書易就先一步跟她介紹了自己的姓名來歷。
這位來自魯郡的學子孔書易,今年一十有八,卡在這一屆學子的年齡上限,卻偏偏有一張娃娃臉和一雙皮卡皮卡的大眼睛。
當他坐在台階上的時候,邱玉嬋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個娃娃臉少年的年紀竟然比自己還大。
直到他站起身來,撇去身上的塵土,邱玉嬋才發現,他的身量當真不是一般的高大。
雖然沒有阿實那樣誇張的體格,但是他身形瘦削,看起來就更加的纖長。
而邱玉嬋的這位孔姓同窗,除了有與之稚嫩長相不符的高大身量以外,還有與之可愛外表不符的火爆脾氣。
盧鴻遠膽大包天,敢在山門前攔人。其他人要麼家世普通、懼他威勢、同他俯首;要麼心有盤算、靜待夫子、衡量他的深淺。
只有孔書易這個火爆脾氣,挺直身板,大搖大擺地站了出來。
至於這後果嘛——邱玉嬋光明正大地覷了覷孔書易淤青未散的臉。
被蓋棺定論為脾氣火爆的娃娃臉果然炸毛了,「誰知道他竟然這麼不講武德?明明說好的單挑,可他卻指使他手底下的嘍囉群毆我!
若不是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哼!反正書院有規定,入學以後只能留下一個書童在身邊伺候,到時候我一定要把這筆帳討回來!」
至於為什麼不去醫舍療傷……孔書易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扭扭捏捏地暗示了一句,「等你以後進了醫舍,你自然就會明白了。」
邱玉嬋:「……」這究竟是答疑呢?還是詛咒呢?
「誒?邱兄,報名好像已經開始了,我們還是趕緊過去吧。」
那群裝病跑到醫捨去看美人的學子們,不知從何時起又一蜂窩地回來了,一個個井然有序地在夫子面前排起隊來。
「好,」邱玉嬋低聲應下,邊走邊說道,「不過兄台直呼我的名字便好,別一口一個邱兄的了。」
「好啊,玉蟾。既然如此,你也直接喚我書易就是。啊,話說起來,玉蟾你的名字好像有點像女孩子?」
其實不止是名字,就連身材和長相也是。
個子小小的,眼睛大大的,就連聲音也都很特別。雖然談不上嬌柔,但是卻很動聽。
如果孔書易不是先在山門前遇上了一個同樣也是雌雄莫辯的祝英台,這會兒可能都要忍不住懷疑起自己剛剛認下的這位兄弟的性別來了。
對於孔書易的疑問,邱玉嬋倒是適應良好。
自己的長相是真的不太適合扮男裝,祝英台明明也是嬌小可愛掛的相貌,但是她扮起男兒來,尚且還可以令人感嘆一句,當真是雌雄莫辯。
可是同樣的打扮穿在她身上,看起來就像是在玩什麼奇怪的play一樣。
好在這樣的問題,邱玉嬋面對的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
只見她絲毫沒有慌張,反而淡定地一側臉,「何止是名字,你看這個。」
孔書易順著邱玉嬋的指示往下方看去,只見她瑩潤小巧的耳垂上赫然有著一點小小的耳洞!
「你、你,你!」孔書易不知道自己聲音有沒有在發顫,但是他心裡已經是震驚至極!
時下男子並非沒有以明月美玉為名者,更有甚者,他們還會往臉上塗脂抹粉,裝扮得比女子還要精緻。
但是再怎麼精細地裝扮自己,他們也是不會給自己打耳洞的。
邱玉嬋耳垂上小小的耳洞、再加上她嬌小的身材、精緻的五官……孔書易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她該不會是女扮男裝來的吧?
驚天念頭閃過的那一瞬間,邱玉嬋突然抬起頭來,頗為促狹地笑出聲來,「書易兄,你莫不是以為在下是個女嬌娥?」
孔書易難得狼狽地紅了臉,女子女扮男裝來書院上學,往輕了說,損害的是她們自己的名聲;往重了說,那可是禍及家族的重罪。
沒有切實的證據,他就算是心有懷疑,也不應該在別人面前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