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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的事情,他可以之後再問;具體的解決方法,他也可以稍後再談,比如說讓她們兩個找藉口自行歸家什麼的。
所以現在,只能委屈一下陳夫子,暫時隱瞞他這個真相了。
梅文軒難得在已經友好相處多年的今天,還幫著外人隱瞞了陳夫子一把,是以今日他的態度格外的友好。
「一會兒我把東西帶去給儀婷看看,她是女孩子,可能會發現一些我們注意不到的小細節呢。」
「好!」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陳夫子一錘定音,「那你帶著東西去找儀婷,我還得再觀察觀察這些人,我總覺得他們有些問題。」
陳夫子的目光警惕地掃視到了齊文斌、以及那些和齊文斌交好的學子身上。
梅文軒點了點頭,轉頭示意邱玉嬋和祝英台一會兒自己跟上——接下來,他該跟她們好好談談了。邱玉嬋和祝英台自然沒有馬上跟上去,不然豈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只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馬文才、梁山伯、盧鴻遠、孔書易等人就湊了上來。
先前跟她們站在一起的齊文斌,又被陳夫子叫出去詢問他撿到這條月事帶的時間地點和細節去了。
「山伯……」祝英台欲言又止地看向梁山伯。
「英台,傍晚的時候你怎麼突然就不見了?我本來想叫你一起來演武場集合的,可是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我、」祝英台眼珠子亂轉,「我身體不舒服,到醫舍看病去了。」
她和邱玉嬋是在醫舍被找到的,祝英台的這個藉口找得其實並不賴,如果她臉上的表情可以不要那麼多戲就好了。一副我馬上就想到這個藉口的機靈表情,看得邱玉嬋真的很想讓她收斂一下。
「你哪裡不舒服?怎麼突然就不舒服了?白天上課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邱玉嬋都不知道梁山伯這是真傻還是假傻,總不能是關心則亂吧?
說實話,邱玉嬋總覺得祝英台的身份在梁山伯那裡可能已經暴露了。
但是她們一個藏而不露,一個自信滿滿,邱玉嬋當真是懶得為她探究那麼多。
可是此刻祝英台求救的目光卻自然而然地轉向了她,邱玉嬋沒辦法,只好敷衍道,「梁山伯,你真當自己是她的親哥哥了?問問問,問問問,你問題那麼多,一會兒乾脆陪她一起再去一趟醫舍好了。」
「邱玉嬋!」祝英台簡直要被邱玉嬋氣死了,她跟馬文才那樣桀驁不馴、喜怒無常的惡人交往時,她都沒有多說什麼。她呢?她憑什麼總是在她面前針對她的山伯?
邱玉嬋早就習慣祝英台反覆無常的性格了,反正她只要敢說一句難聽話,她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她又沒有事情要求著她。
此時出聲的卻是梁山伯了,只見他滿臉驚喜地拉著祝英台,「英台,你是不是要跟玉蟾兄冰釋前嫌啦?」
這句話是附在祝英台耳邊說的,然後他才面向邱玉嬋道,「我就不一起跟著去了。玉蟾兄,你跟英台從小一起長大,把她交給你,我很放心。」
然後又跟祝英台擠眉弄眼,表達「哥為你感到開心」的意思,這「憨厚老實」的模樣,一下子就把祝英台給逗笑了。
邱玉嬋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自己手中的摺扇——又來了,這突如其來的疑問和這恰到好處的「誤會」。
所以有時候她是真的分不清楚,梁山伯到底是真的憨厚老實呢?還是心裡深沉呢?
說是憨厚老實,又太過了;說是心裡深沉吧,其目的好像又不是那麼難以看透。
說他有點小聰明吧,又沒有這些人的處世之道。
罷了罷了,反正不是她會深交的類型,她也阻止不了祝英台對他滿心滿眼的信任和痴迷。
只要他不犯到她的面前來,她就當做沒這號人好了。
「走吧,」她招呼祝英台道,「剛剛走得急,梅師兄給你開好的藥都還沒有拿回來呢,我不了可不想為你耽誤太長的時間。」
「哦。」祝英台心不甘情不願地應道。
臨走之際,邱玉嬋這才故作自然地看了一眼馬文才。
剛剛祝英台和梁山伯在那裡寒暄的時候,他就靜靜地站在邱玉嬋的身邊,一句話也沒有說。
可是邱玉嬋一抬眼看他,就發現他的目光正溫溫柔柔地落在自己的身上,「去吧,今日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你早點過去幫忙,之後也好早點回來休息。」
「好。」
其實這個時候,馬文才不打算跟著她,才好方便她接下來的行動。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來氛圍的影響,邱玉嬋總覺得馬文才貼心的話里都帶著一股子疏遠。
其實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確定梅師兄會讓自己留在書院裡。
邱玉嬋想:如果這次不能繼續留在萬松書院,那離開這裡以前,她就找個機會向文才兄坦白自己的身份,順便……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好了。
她心裡思量了這麼多,但是面上,也不過就是簡單地應了一個「好」字,然後就轉頭招呼上祝英台離開了。
「奇了怪了,」她走以後,盧鴻遠馬上不甘寂寞地往馬文才的肩上伸出自己罪惡的圓手,「老大怎麼突然跟祝英台搞好了關係?」
「什麼搞好關係?人家本來就是青梅竹馬。」馬文才邊走邊說,正好錯過了盧鴻遠意圖搭上來的賊手,「不過關係好?哼,不過如此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