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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就一點兒也不拖沓地策馬下山了。
楚峰青糟糕的心情終於有了一丁點兒的緩解。
「山長?」眾人視線不及的地方,邱玉嬋又去扯梅宜年的衣袖。
梅宜年秒懂她的意思,「沒關係,既然武兄教下的學生如此熱情,那我們也不好辜負了他的一番美意。」
——獨斷專行就獨斷專行吧,反正他是想當冤大頭來的,梅宜年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邱玉嬋同樣秒懂他的意思,她朝身後慫恿她上前詢問山長的意思的學子們的方向比了一個手勢。
於是大家的心裡就有數了——走!下山!下山了以後儘管放開肚皮吃!吃窮那個不懂禮數,在兩個院長面前自說自話的囂張學子!
誰都覺得那個騎在馬上不下來的學子實在是太過囂張,誰知道他們才剛剛這麼想了,那個傢伙就像是有了讀心術一樣,利索地從馬上跳了下來。
「萬松書院的馬場好像還沒有修建好吧?如果山長大人不嫌棄的話,可以騎在下的馬匹,和我們院長一同先下山。」
梅宜年還沒來得及說話,武三羊就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對了,他們的山長大人,好像不太像那些小動物的歡迎來著。
只是除了邱玉嬋以外,不管是萬松書院的學子,還是松落書院的學子,都被武三羊這誇張的笑姿笑得是一頭霧水。
被嘲笑的萬松書院院長本人倒是不太介意,他溫柔含蓄地笑了起來,「不了,我有點暈馬。我還是和我的學生們一起走路下山吧。」
「那這匹馬就讓給武師兄吧,你們父子倆許久未見,在路上多交流交流也好。」
——剛剛武開泰嚷嚷著,「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本來就是我爹,那我稱呼你的學生們為師弟,究竟有什麼不對?」
這會兒楚峰青就從善如流地稱呼起他為「武師兄」來了。
萬松書院的學子們站在敵對書院的立場上,堅決地認為這是一種不要臉的行為!
主要是眾人都覺得有些不理解,這個松落書院的學子,到底為什麼那麼執著地想要把自己的馬送出去?
他要一個人深入敵營,穿著松落書院的院服,混跡在他們這麼多萬松書院的學子之間嗎?
武開泰本來還挺抗拒,他覺得自己跟武三羊是沒有什麼感情需要交流的。
武三羊本來也很嫌棄這小子,可他聽了這番話以後,冷笑著揪著他的耳朵,硬是把他扯上了馬。
他自己也有一匹馬,只有方才沒有騎著它過來而已。這會兒父子兩個一起下了山,楚峰青終於如願地出現在了萬松書院的學子們匯聚成的人堆里。
萬白叢中一點黑,他卻沒有絲毫的不自在,而是施施然地走到了馬文才的面前,「文才兄,沒想到今日我們兩個竟然能在萬松書院的門前相見。」
——這兩個人,原來竟然是舊相識嗎?
二人走到一起以後,眾人這才終於明白楚峰青身上那種詭異的、卻並不讓人那麼覺得舒服的熟悉感是從哪裡來的。
不是長相,也不是氣質,只是這個松落書院的學子方才騎在馬上時的姿勢和態度,還真的跟昔日的文才兄有億點點像啊!
作者有話說:
進度條,沖鴨!
第93章
馬文才卻對這個同樣高傲的舊相識沒有什麼耐心, 「你特地跟著你們松落書院的院長來到我們萬松書院,難道就沒有想過會在這裡見到我嗎?」他勾起嘴角,嘲諷意味十足。
楚峰青做了好些天的心理準備, 卻在這樣的表情下一秒破功。
他收起刻意表現出來的和善的樣子, 極力在馬文才面前表現出自己的不屑與高傲,「你儘管得意吧, 終有一日,我會帶領松落書院, 成為你們杭州第一出名的書院。只希望到時候,馬公子你可不要在你爹面前哭鼻子啊。」
儘管知道楚峰青是在故意惹自己生氣, 但是一句話就被戳到軟肋的馬文才還是難以自控地黑下了臉。
不管是他爹還是他娘, 都是他心上一道難以痊癒的傷痕。
他娘的死亡,讓他疼得過於慘烈。
而他爹?拜他多年來, 不斷往他的傷口上撒鹽的行為所賜,現在一有人在馬文才面前提起他爹,他就克制不住那種暴躁易怒想打人的心情。
楚峰青跟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對頭,對他就算沒有十分的了解, 也能在他爹的配合下摸透八分了。
只是這個人好歹還沒有爛到骨子裡,不會選擇用他娘離世的事情來刺激他。否則的話, 馬文才也不會一邊厭煩,一邊還跟他糾纏這麼多年, 他早就不管不顧地把這個渣滓給打死了。
只是吧, 這個傢伙雖然沒有過分到會讓人忍不住想要跟他一起玉石俱焚。但是這種踩著別人底線行事的行為, 反而使得他像一塊沾住了就甩不脫的牛皮糖——真可謂是又討厭、又煩人、又擺脫不了。
只是他要帶領松落書院一舉超越萬松書院, 並且取代萬松書院成為全杭州最出名的學院?
馬文才難得沒有被他低級卻有效的話術激怒, 條件反射地露出難看的表情以後, 緊接著就笑出了聲, 「是嗎?那楚公子可得好好努力了。」
說完,他就無視楚峰青難看的表情,轉身往邱玉嬋的方向走去。
想要提升一個書院的名氣,莫過於培養出大量優秀的學子,櫻花落海洋或者哪一屆突然就出了一個驚世之才,令天下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