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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松落書院的無條件邀請入學信函, 對他們來說,就更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也不知道齊文斌是過於信任自己藏東西的技巧了, 還是心有盤算, 之後還打算繼續利用這東西,他竟然沒把通過出賣書院、出賣同窗、對書院出賽的賽馬動了手腳才換來的這張邀請函處理掉!
要知道這些東西單出一件, 說不定還能給他留下一些狡辯的空間。可是幾樣罪證一併躺在這裡,傻子都可以推測出他究竟犯下哪些事兒。
沒見在場的萬松書院的學子們的神情,已經逐漸由驚訝驚愕轉變為瞭然黑臉了嗎?
就算齊文斌還想死撐著,咬牙把這件事情鬧到官府, 不讓書院通過開除他的方式將這件事情定性。
有了這些證據,官府也完全可以採取一些強硬的手段, 對其進行逼供了。
雖然這傢伙確實是把東西藏得挺好,非專業人員, 最多把書架上的書一本本地翻過去, 又有多少人會想到, 這傢伙竟然會把這些東西跟他的房契地契、和以往那些重要的習慣分開, 將之緊緊地貼在書架下方呢?
也就是他的這個倒霉室友, 得了馬文才的囑咐以後, 對他耐心觀察了一陣。
這傢伙又是一個雖會藏東西、卻又愛疑神疑鬼的。
從他得了那些金子開始, 他的「好學」程度就直線上升,時不時就要到書架旁邊來晃一晃。你說他好學吧,他偶爾看個書還會走神,室友多在書櫃旁邊站一會兒,他就要緊張起來。
鎖定了房間內疑點最大的地方,他們又是早就開始行動、今天在眾人面前才開始找證據不過走個過場,那翻到齊文斌信心十足地收藏起的東西、揭露了他的真面目,不就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了麼?
有了充足的證據,齊文斌再想垂死掙扎,反而還要擔心他們把事情鬧大、鬧到官府,他不僅沒有書讀、還要留下案底、金票沒收、額外賠償書院幾匹寶馬被他下藥的損失了。
所以齊文斌只是在人前垂死掙扎了那麼一會兒要就蔫蔫地在陳夫子面前認了這件事情。
陳夫子理所當然地暴怒了,讓自己的妻子女扮男裝、將她當做自己的書童、將其塞進書院;翻出一條月事帶,污衊同窗;跟敵方書院勾結,大賽當前,毒害自家書院的馬匹?
真是聽了一件就要暴怒、兩件就要失去理智、三件簡直是要讓古板的陳夫子白眼一翻、當場昏厥過去的污糟事啊!
開除!開除!他一定要開除這樣惡劣的學子!
還有!他們書院永不再錄用!
以後,他還要把齊文斌做出的蠢事寫在校規上、貼在公示欄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惡劣!
九十兩的贓款通通沒收,就當是賠償給書院的損失。
出塞用的馬匹,可都是至少價值百金的寶馬,一下子給他藥翻了那麼多!還害得他們萬松書院輸掉了一場大賽!
齊文斌的房契和地契,他們倒是沒扣。
但是他這麼多年的努力和將來的事業如今全都毀於一旦,鄉下破土屋的房契和地契,此刻看起來倒更像是一種嘲諷了。
常言道: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
當初齊文斌大張旗鼓地帶著他僅有的家人到第一書院讀書,如今卻要灰頭土臉地回來?
對於他這種喜好攀權附貴的小人,只會是一種折磨。
還有陳春來苦尋而不得的婚書——齊文斌早就花了點小錢,到他們家同樣不做人的族長那裡,用一張休書把它給作廢了。
因為是落後的鄉下,所以婚書並不正規,只在族中做了記錄,沒有到官府那裡備案。
但是除非齊文斌不準備回老家,否則陳春來要是在大家面前把這件事情嚷嚷出來,在知曉齊家家事的村人面前,齊文斌只有被戳脊梁骨的份。
尤其是齊家之前的開銷,還都是陳春來掙回來的,現在齊文斌把人休了,自己也沒了前程,以後的日子還不知該如何過活呢。
之後的事情,邱玉嬋便沒有再關注了。因為近段時間,朝堂上發生了一件勉強可以說是跟她有關的大事。
當今聖上是個不著調的,他能因為楚東籬收集的美人圖,將他封為一個職能原本為到民間特地去搜集當地特色風俗,然後將其記錄在案的一個風俗官。
說是風俗官,但是明眼人誰不知,楚東籬這是得了皇上的青眼,從此以後,就可以「奉旨尋美」了。
能力排眾議,將一個百官眼中不著調的浪蕩子弟封官,雖說只是一個小官吧,但也能大概看出咱們這位當朝聖上的秉性了。
聽說她們萬松書院對戰松落書院一事,已經在杭州甚至杭州以外的範圍都流傳甚廣了。當地甚至還有教育相關的官員,準備將此事整理成文,往上匯報。
只是今上不知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賽後沒幾日就把楚東籬召上了京,問他這幾場比賽的詳細經過。
楚東籬只能照實說了,畢竟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不說,最後也一定會傳到皇上的耳朵里——比如說當地官員的上報,還有不務正業的那位莫名其妙的消息來源。
皇上一聽,心裡就喜啊!
他這個人,非但愛美色、還愛「人才」、愛看熱鬧。
皇上一聽他們杭州出了個劍神、出了個馬術表演大師、出了個神奇口技擁有者,即刻就想把這些人召來看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