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頁
他先是看一眼遮一下、遮一下再看一眼,然後才驟然驚呼道,「好像當真是如此!」
不過是邱玉嬋兩句話的功夫,場上的形勢頓時就有了要逆轉的趨勢,齊文斌焉能不急?
他面上賠著笑臉,嘴上的話卻恍若意有所指,「我在校舍里撿到一條月事帶的事情,不說傳遍了整個書院,剛剛去找玉蟾兄來的人,應該也會跟玉蟾兄解釋一二吧?
怎麼玉蟾兄到了這兒,卻一副一點兒都不了解台上的東西是什麼的樣子?」他把疑惑的語氣渲染得非常誇張,就差明說邱玉嬋心裡有鬼、裝不知道裝得過了頭了。
「這有什麼奇怪的?」邱玉嬋卻是姿態從容,一點兒都不為齊文斌的質疑所動,「從小到大,我還沒見過……長什麼樣兒呢。雖然心有猜測,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同樣也是出於尊重姑娘家名聲的目的,我強調一句怎麼了?
倒是齊文斌你?夠見多識廣的啊?
你說這東西,怎麼就這麼巧,又是被你給撿到,又是被你給認出來了呢?可別到頭來我們折騰了一大通,可最後的結果卻是——賊喊捉賊吧?」
「邱玉嬋,你什麼意思!」
人就是這樣雙標,齊文斌他自己可以污衊別人,卻受不了別人對他的一聲質疑。
「沒什麼意思啊,」邱玉嬋又怎麼會被這種人嚇退呢?她緊接著就問,「只是現在咱們全書院的學子都在這裡了,我看場上也沒有人有要噴下這個東西的意思。
一會兒不是就要去澡堂驗明正身了嗎?不如齊兄你身先士卒,第一個上囉。」
去澡堂驗明正身,本來就是陳夫子用來詐他們的話。
就算真的要這麼做,一個個來是怎麼回事兒,讓全書院的人一起幫同窗驗身嗎?
大家一起看完你的,再來看我的?
簡直胡鬧!
而且第一個脫衣服的人,還是在這樣被人點名點上去的情況下,一會兒要遭至多少的調侃和嘲笑?
齊文斌光是幻想了一下那樣的場景,就忍不住要攥緊拳頭來了。
他這個人,願意放下臉面的同時,又極度的自卑。別人稍稍一針對他,他就自覺自己是地里的爛泥巴,生下來就要被別人踐踏。
不甘的同時,又會極度地憤恨。
此刻他雙眼通紅、緊緊地盯著邱玉嬋卻不敢衝上去的樣子,還真有幾分悲憤的味道。
可惜方才是他先撩者賤,後來又被人不卑不亢地懟了回來。
在場沒有幾個人會覺得他是含冤受屈、值得同情的,反而大部分人都覺得他的態度有些怪怪的,這餿主意不是他先提出來的嗎?怎麼眼下自己卻一副承受不起的樣子?
他不會真覺得那東西是他撿到的,他就可以擺脫嫌疑了吧?怎麼了,還真就賊喊捉賊燈下黑了唄!
他隨便搞來一條月事帶,他們就得陪著他興師動眾地折騰?還要上澡堂脫衣服?他卻什麼事兒也不用干,只需要在一旁看他們的笑話?
這是在找女扮男裝混進書院裡的學子來的嗎?這是找他們的茬來的吧?
更別說人群里還有邱玉嬋的忠實擁躉——盧鴻遠這個攪事精了。
只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在人堆里陰陽怪氣道,「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人覺得自己撿到了那個什麼,就可以不用脫衣服驗身了吧?
我說齊文斌,該不會你才是那個女扮男裝混進書院裡的女人吧?瞧你對女人用的東西那副如數家珍的樣子,還慫恿夫子讓大家一塊兒進澡堂脫衣服呢。
嘖嘖嘖,齊姑娘你這未免也太不矜持了。」
早有看齊文斌一路跳上跳下不順眼的學子們,登時一起笑出了聲來。
齊文斌是又氣又恨、又不知道火是怎麼燒到自個兒頭上的,他無能狂怒,「你!你們!」
盧鴻遠嗲著嗓子重複他的話,「你~你們~」
一眾學子頓時笑得更加厲害了。
陳夫子倒是沒笑,但他寧可錯殺四十、不肯放過一個地把懷疑的目光投射到了齊文斌的身上。
說起來,齊文斌這小子,好像正是出身於寒門吶?
光從那玩意兒的質量來看,它的確更像是這小子自用的東西,而非是祝英台的。
眼看這件事情就要被邱玉嬋兩句話的功夫攪和成一場鬧劇,梅文軒深感,說不定事前這傢伙帶著祝英台來找他自曝,可能還真是出自於真心?
不過他可不能讓這件事情真的作為一場鬧劇而結束,不然鑽空子的人下一回再出手,場面可能就會被他鬧得更大且更加不可收拾了。
是以梅文軒主動從人群中走出,「好了,雖然我是願意相信大家的清白的,可是校舍里既然出現了這等女子的秘密用品,那為了書院的聲譽,同樣也是為了書院全體學子的名聲,我建議,大家還是來我這裡驗證一下的好。」
「文軒!」正如邱玉嬋一般,後來的梅文軒主動站出來之前,陳夫子根本就注意不到他。
可是他一見到他,就想起了他的本事,「你在這裡就太好了!」
人群中還有少許不明所以的學子,苦著臉嚷嚷道,「不會真要脫衣服吧?」
「脫什麼衣服?簡直是有辱斯文!」剛剛還用這話詐人的陳夫子一臉正直道,「你們這是不知道醫者的本事!文軒只要一探你們的脈象,自然就可以知道你們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