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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玉嬋將夾在人群裡邊、看著單薄無助的周卜易單獨拉了出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葛子安和盧鴻遠呢,他們怎麼沒有跟在你的身邊?」這麼緊要的關頭,他倆別是搞事去了吧。
邱玉嬋將他從那些情緒激動的學子中拉了出來, 周卜易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
他整整自己被扯皺的袖口、差點被扯掉的領口、因為身高倒是沒有被波及太多的儒巾;一邊規整,一邊不耽誤地同邱玉嬋說起了前因後果。
說起來, 事情其實很簡單。
今天早上,白雲書院派去料理馬匹的馬夫突然驚慌失措地闖了進來, 說他們飼養在後院馬廄的馬匹突然就開始腹瀉。
他們趕忙就開始檢查事情的起因, 結果竟然在馬匹的草料裡面發現了番瀉葉——一種本不應該出現在馬匹的草料里、會導致馬匹腹瀉的某種草葉。
一匹中招便也罷了, 結果後院馬廄的好幾匹馬都中招了, 其中甚至還包括某些學子騎來的普通坐騎。
可是那些普通的坐騎姑且先不論, 參加比賽要用的馬匹中招, 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這個念頭, 馬術比賽的評判標準被劃分得又細又多。
其中不僅包括賽馬者在馬上的表演,還有賽馬者跟所騎馬匹的默契程度、其中馬兒在奔跑時的動作和狀態,也是要被計進評分里的。
他們不是不能再從其它地方搞來優秀的馬匹,甚至這樣的馬匹在白雲書院中就有。
但是選手和馬匹的默契程度、馬匹的服從度、配合度等等,卻不是一朝一夕間就可以培養出來的。
他們對馬匹其實已經足夠重視,派了人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守著。
可是學子的比賽中,會陰險到搞對方參賽馬匹的實在是罕見。
那些馬夫再是盡心勞力,到了本該安眠的夜間,難免也會有些鬆懈。
所以第二天一早,馬匹剛剛出現反應的時候,他們才發現,昨天夜裡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
有幾個暴脾氣的當場就要到松落書院那邊去找茬的,好險給尚還存有一絲理智的學子們給攔下了。
他們怒氣沖沖地去找了白雲書院的負責人,想要通過正規途經、合理地發出對松落書院的質疑。
結果他們得知此事以後,竟然一副比他們還火大的樣子。
說他們萬松書院心機深沉,知道他們將要出戰的馬術比賽的選手優秀。他們自知不敵,就搞這種小動作!
一來是擔心他們在劍術比賽打下的名氣被他們打破。
二來不願意看見他們能夠一雪前恥,所以特意想出了這樣的法子來污衊他們!
既可以不用跟他們對戰,又能倒打他們一耙,抹黑他們書院的名聲!
這話真是聽得萬松書院幾個理智尚存的學子都要忍不住了,要不是白雲書院的負責人在場上攔著,雙方書院的學子們怕不是要當場打起來!
總之他們雙方,一個咬死了對方陰險狡詐、一個怒噴對面心黑手狠。
白雲書院的負責人艱難地夾在了中間,苦逼兮兮地開始了他們的調查。
萬松書院的學子們之所以會聚集得這麼齊、表現得這麼萎靡,是因為他們剛剛從那場罵戰中被白雲書院的學子們給請了回來。
他們的調查雖然剛剛開始不久,但是形勢卻不太利於他們萬松書院的人。
他們的物證只有馬廄殘餘的些許番瀉葉,可是這種東西,山上一抓一大把,甚至都不用出門去上藥店採購。
人證的話,他們目前還沒有,只能從利益既得者的方向來推測幕後的黑手。
但是這種論證手段,卻是不會被大眾所承認的。
輿論的方向,因為剛剛吵的那一大架,他們傷得五五開吧。
可是最後要是抓不到兇手,他們萬松書院就要比對面那些不要臉的傢伙多吃了一個啞巴虧了!
捎帶一提,葛子安此刻之所以沒有跟在周卜易的身邊,就是被盧鴻遠提溜著找兇手去了。
周卜易覺得他們之間應該留著一個人在這裡等候邱玉嬋,就沒跟著去,只是囑咐葛子安看著點盧鴻遠,讓他不要在這個時候添亂。
邱玉嬋疑惑地看了看周卜易,難道不是讓葛子安在這裡等她、周卜易自己去看著盧鴻遠的安排才是最好的嗎?
那傢伙想一出是一出,葛子安可不一定能壓得住。
不過這樣的疑惑也只是一閃而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馬匹集體腹瀉事件的真相和他們之後的比賽安排。
邱玉嬋只好一回來和馬文才分開,她去找人打探消息,他去聯絡今天的參賽人員。
二人分開以後,邱玉嬋深吸一口氣——既然馬廄那邊已經有人調查,她又不是什麼專業的推理人員,不如還是發揮專長、打聽消息去吧。
不過話說起來,她這專長算什麼?交友廣泛嗎?
邱玉嬋沿路打聽到評委席上那個年輕官員的住所——評委的待遇就是好啊,這怎麼還自帶小院的呢?
邱玉嬋到這裡的時候,楚東籬像是早有預料一般,他優哉游哉地走在小院子裡,竟然還要心思泡茶!
邱玉嬋一臉微妙地看向他,「所以你這是不知道白雲書院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還是這件事情,真的跟松落書院的那些人無關?」
邱玉嬋跟楚東籬相識且相處的時間,可能也就只比家中的父母短了,有些事情,在他們之前甚至不存在寒暄與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