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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那麼不緊不慢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書院裡都發生了什麼事啊!」
「發生了什麼事?」邱玉嬋想要聽聽,祝英台她是怎樣看待這件事情的。
祝英台被邱玉嬋這副滾刀肉的姿態氣了個半死,最後還是不得不簡略地跟她描述了一下,今天書院裡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還得從今天傍晚說起,學子齊文斌,在準備到書院的大澡堂里洗澡的時候,突然在還在書院校舍的範圍內發現了一條月事帶。
書院校舍,別說是一般的雜役了,那可是連山長女兒梅姑娘都不會輕易進的地方。
在這種地方發現了一條女人用的月事帶,那這件事情就沒法小事化小、小事化了。
祝英台說了這麼多,可不是為了好心給邱玉嬋說明情況。
只見她的表情隨著她的敘事內容,從難以置信變作驚慌、又從驚慌變成了欲言又止,「剛剛我已經問過菡萏,齊文斌發現的那條月事帶,絕對不是我們兩個之中的任何一個丟的。
我說邱玉嬋,這書院裡,可就只有我們三個是……來的。那條月事帶該不會、該不會是你自己不小心,然後就……」
邱玉嬋當真是要給她氣笑了,她就是這樣看待這件事情的?
平日裡她扮作男子,足可謂是破綻百出。事情一出,她還優先考慮她不至於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結果現在可倒好,她竟然還先懷疑起她來了。
邱玉嬋冷笑一聲,「你這是在想什麼美事兒呢?你以為你把事情推到我的頭上,我就會主動站出來,在這風口浪尖的當頭幫你承擔責任了?」
「邱玉嬋,你說什麼呢?我都說了,這件事情不是我和菡萏做的!你憑什麼這樣說?還幫我承擔責任?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粗心大意、然後事到臨頭、倒打一耙!」
「粗心大意?我得多粗心才能把腦子給丟了?正常人能犯這麼離譜的錯誤?你說不是你和菡萏做的,所以就是我做的了?如果你是這麼認定的,那我們索性也別談了。」
祝英台好像反應過來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懷疑齊文斌,他有問題。」來的路上,邱玉嬋思索了不少可能性,最後還是鎖定了她覺得最有可能性的這一個。
「你好好想想,你有沒有什麼得罪了齊文斌的地方?」
「我……不對啊!你憑什麼說他是衝著我來的?怎麼看,都是你和馬文才比較容易得罪人吧?」
邱玉嬋一言難盡地看著祝英台,她心裡得對自己多沒數,才敢當著她的面說出這種話啊?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祝英台理直氣壯得很。
邱玉嬋神色莫名地看著她,「要不是你出事可能會連累到我,我當真是懶得管你。」
「你……」
邱玉嬋不想再聽她說那些噁心人的話,她索性直接跟她分析,「齊文斌這個人,欺軟怕硬。早先他攀附文才兄不成,早就對我們這一行人懷恨在心,可是當時他不敢報復,難不成現在他就敢出手針對了?
再有,菡萏我只問你,在你眼裡,我和你家主子,誰的身份更加沒有破綻一些?」
菡萏訥訥不敢言,她和主子誰都沒有女扮男裝的經驗,如果沒有邱玉嬋這個對比,她可能會覺得自家主子已經做得很好了,畢竟她們又不是真的男人,哪裡就能扮演得那麼出神入化了?
可是有了邱小姐的對比和提醒,她才恍惚覺得,她們真是破綻多多。
尤其是有些邱玉嬋提醒了,她們還是不容易改掉的地方;一些邱玉嬋根本看不見的地方;一些邱玉嬋能做到、她們卻做不到的地方……雖然她是主子的丫鬟,可是她當真說不出她們家主子比邱小姐裝得更像是一個男人這種話啊!
而有些時候,一個人的沉默,就已經可以說明一些問題了。
何況菡萏還是祝英台的人?
邱玉嬋收回目光,「看到沒有?你覺得,如果齊文斌想要對付的人是我,他會想到這樣的辦法?」
祝英台十分憋屈地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那也不能說明,他要對付的人就是我啊!」
邱玉嬋不厭其煩地跟她解釋,「就算他要對付的是別人,可是除了我們之外,書院裡還會有誰是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傷筋動骨的?」
「這種時候,我們只能寧可信其有。」
「那又怎麼樣?」知道事情可能是針對自己來的以後,祝英台身上反倒多出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自信來,「只是撿到了一個月事帶而已,難道僅憑這個東西,他就敢來搜我的身嗎?」
邱玉嬋看傻子一樣地看著她,「你這是在把梅師兄當擺設嗎?」
齊文斌先把事情鬧大,打得不就是這個主意嗎?事情鬧大以後,書院不可能不出手,書院一出手……針對的可就不止是祝英台一個人了。
這也是邱玉嬋一直都沒有把人丟下不管的原因之一。
似她們這般身上本來就帶著把柄的,自然要事事小心謹慎,防人之心不可無。
有沒有可能,這個齊文斌打得……本來就是聲東擊西的主意呢?
邱玉嬋已經在深思齊文斌背後的目的了,可是祝英台卻還是一臉迷茫的樣子,「梅師兄?這件事情,怎麼又跟梅師兄扯上關係了?」
邱玉嬋就這麼被她打斷思緒,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等等,你不會還不知道吧?醫術高明的大夫,可是能從脈象上看出男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