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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帕換好衣服, 手裡拿著他抄在紙條上的人物心理分析,抬高下巴等著道具組往他身上撒好血漿。保持平靜和冷淡的神情,紙條上的這句話被他圈了起來, 加斯帕閉起了眼睛代入感情幻想自己殺人之後的感覺……其實系統可以做到讓他再模擬出的場景中體驗真實的剝奪他人生命,但這方法最終被經紀人直接否定了,不能商量的那種。
「呀——」
突然道具組的一個短髮姑娘突然驚呼了一聲打斷了加斯帕的思緒,加斯帕下意識看過去和她四目相對, 「怎麼了?」他儘量溫和地問,為了不讓那個殘忍的連環殺手John Doe嚇到她。
短髮姑娘伸出手指在他臉部周圍指了指,然後充滿歉意的說道:「這裡, 我不小心把血漿濺上去了。」
「是嗎,」加斯帕倒是不怎麼在意, 「有小鏡子嗎,我看看。」他說。
短髮姑娘掏出一個圓形的小化妝鏡遞給他,「在下巴附近有好多, 」她充滿歉意的說,「可能還要重新化妝。」
加斯帕用小鏡子看著自己上好妝的臉, 在他下頜以及下巴周圍分布著零星的血點,「或許不用。」他又在不同的角度看了幾遍後說, 「這些小點還挺有感覺的。」
「真的嗎?」短髮姑娘問,她看上去還有些不放心,「我還是去問一下導演。」
加斯帕把小鏡子還給她,「我去吧。剛好我還有些其他的問題需要請示。」
關於那些血點,他沒說假話,是真的很有感覺,代入到場景中剛好能凸顯城市的冷漠,不僅無視了角色衣服上的血跡甚至連他臉上沾染上也毫不在意。而那個其他的問題,加斯帕剛剛才想到,那就是他需不需要剪頭髮。劇情中John Doe在高調承認罪行後必須要被監獄收監,而監獄的服刑人員是有標準髮型的(部分),在這個問題上他們還從沒認真討論過。
不是他不願意剪成寸頭,問題是他的接檔電影《納|粹高徒》里的形象要求可是中學生,而中學生很少有梳寸頭的。
對於加斯帕的這兩個問題,芬奇的回答相當隨意。
「你想剪就剪,不想也沒關係,那對劇情沒有太大影響,」他說,「而這些血點——我覺得不錯,可以保留。」
這就相當於把選擇權交給了加斯帕,於是加斯帕稍加思索後決定還是把頭髮剪掉,不過不是全部,而是留下5厘米左右,接近於板寸。這樣的長度剛好,既符合監獄的要求又能在《納|粹高徒》開拍之前留到青少年喜歡的長度。
當造型師的電推刀聲音響起時,片場很大一部分員工都表現的相當遺憾,不過短短十分鐘後,他們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然後——
造型師摘掉了加斯帕的圍脖,然後顫抖著聲音罵了句「Fu*k me...」(注1)
而隨著這一聲Fu*k me,片場工作人員集體高|潮了。
……
而這種化學反應在他們正式開始拍攝第一遍時達到了頂峰。
加斯帕飾演的John Doe走進警局,他後背挺得筆直,「警探——」他冷靜的呼喚。然而警局內一片嘈雜,人們都只關注自己手頭上的那點小事,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了渾身是血的黑髮年輕人走了進來。
「警探!」
他大喊了一聲,總算讓周圍的人群安靜下來。加斯帕就站在那裡,神情冷漠又疏離,還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厭世,他攤開手,看向樓梯上的米爾斯警探和他亦師亦友的搭檔,將血跡展現給他們,「我想你們是在找我。」
皮特的米爾斯警探本該掏出□□大喊著衝下樓,但他卻驚僵在了原地,毫無反應。這當然不能怪他,實在是加斯帕太過驚艷——黑髮的短髮使得他臉部的線條更加明確,皮膚更加蒼白,而下巴上的血跡則給他增加了危險的氣息。他就那麼張開雙手站在那裡,說不上來的詭異神聖,給人莫名的心悸。
顯然這條不能用了,但整個片場沒有一個人行動。
氣氛講了一段時間,突然人群中不知道是誰發出了很大一聲呻|吟,像是給其他人起了個頭,警局的場景中開始了此起彼伏的感嘆聲。
「踐踏我吧,我活該下地獄!」有個聲音緊接著虛弱的說。
摩根-弗里曼搖搖頭,放下老警探的嚴肅慢慢走了下來,「Damn boy!」他也跟隨人群感嘆道,「可別讓他那張臉對著我,我的心臟還沒有那麼堅強。」
就連大衛-芬奇也愣了好一會兒,直到他身邊的攝影助理忍不住咳嗽他才反應過來,急忙喊了「CUT」後跑過去找到化妝師請她把加斯帕臉上的有點弱化缺點強化,怎麼陰鬱兇惡怎麼丑怎麼化。
加斯帕則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直到他被莫名其妙再次推到化妝鏡前,他看到了自己沉浸在人物角色中的表情,然後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竟然下意識的模仿了哈基恩那混蛋。
不……加斯帕閉上了眼,在想像中給了自己幾巴掌,這是個危險的訊號,他得及時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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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雨中追逐的戲份仍舊沒能完工,準確的說是皮特的部分沒有完成而加斯帕的部分完成了。不是因為天氣或者別的什麼,紐約這個陰暗的角落經常下雨,就算下的雨不能滿足拍攝要求,劇組也可以用噴水設備是場面達到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