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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安托萬先生,跟您對戲很愉快。」加斯帕微笑著鞠了一躬,這時暗色的片場側面出現了一抹突兀的紅,加斯帕頓了頓,和身邊的老人演員道別,「我得走了先生,下次見。」說完他拎著自己還沒來得及換下的服裝小跑了過去。
安托萬的目光一路追隨著他的背影,「你以後會做出一番大事業的。」
……
「傑拉德,你怎麼來了。」加斯帕攏了攏髒兮兮的頭髮,在紅髮青年面前站定,「醫生不是要你好好休息。」
「我休息夠了。」傑拉德靠在柱子上,他的紅髮比之前稍短了些,整個人也比他們初次見面健康了許多。他換了個姿勢儘量不碰到後背上的傷口,「今天是你結束拍攝的日子,我怎麼能缺席,你說是不是,我的小恩人。」
傑拉德有自己的一套說話方式,比如習慣性的句尾拖長音,把最後幾個單詞咬的低沉且含混不清,聽上去就像是在搭訕調情。這方式或許在某一類人群中非常適用,但在加斯帕這兒,卻讓他幾乎招架不住。
就像是現在,加斯帕臉上像是燒起來一樣迅速變紅,「別這麼說,」他把自己的眼神從傑拉德身上移開,「那有讓對方幫自己擋子|彈的救命恩人。」
「我說了很多遍了,那不是一回事。」傑拉德笑起來,尖尖的犬齒露在了外面,「那種情況下我們兩個中有一個沒有中槍已經是很幸運的了。」他說道,「而且醫生也說了,如果我再晚送去醫院五分鐘,就不可能站在這裡跟你聊天了。」
這下加斯帕沒話說了,他不明白關於這件事傑拉德有什麼好跟他爭論的,被人救一命不就等於欠了一個人情嗎,雖然這對加斯帕只有好處,但這仍然讓他迷惑。
見加斯帕不說話了,傑拉德換了個話題,「你有什麼打算嗎,回家?」
「嗯。」加斯帕點頭,「喬已經訂好機票了,今天晚上,回紐約。」
傑拉德:「取消了吧。」
「嗯?為什麼?」
「跟我走,我來安排。」傑拉德伸出拳頭在加斯帕肩膀上輕輕碰了碰,「正巧我也要去一趟紐約,帶你坐我的私人飛機。」
加斯帕震驚的看向他,「你在德國還有私人飛機?」
「Well,」傑拉德撇了撇嘴,「事發突然,沒想到會被帶來德國,臨時買了一架。」
臨時,買了,一架飛機。
「湊合用吧。」傑拉德說,「等回去美國帶你體驗一個月兩千萬保養費的高級私人飛機。」
加斯帕的價值觀已經被震得碎碎的了,他原本以為霍奇家幾英畝的花園以及房間牆壁上價值連城的古董畫已經是有錢人的極限了,然而到了傑拉德這兒,每個月兩千萬的保養費說得好像他今天上街撿了兩塊錢那樣輕鬆。
有錢人的世界,他果然還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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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加斯帕回到霍奇的豪宅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半了,諾大的莊園裡除了輪班的警衛就沒人醒著了,而加斯帕卻絲毫感覺不到睏倦,豪華的私人飛機和與傑拉德的相處讓他的腎上腺素飆升,加斯帕急需找到一個宣洩口。
「所以這就是你大半夜給我打電話的理由?!」經紀人帶著濃重的鼻音在話筒里吼道,「天吶我為什麼把我家的號碼也給了你。」
加斯帕躺在大床上抱著電話,防塵的床單在他身下被壓的皺皺巴巴,平常總是被他擺放整齊的鞋子此時正朝著不同方向隨意丟在地上。
「別打斷我,喬。」加斯帕說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私人飛機上的沙發床有多寬敞,地毯有多柔軟,甜點有多豐富,服務的女士有多麼明艷動人嗎?」
喬-格林特聽著加斯帕的形容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我想知道,但不是在凌晨三點!」因為感覺到了喉嚨的抗議他聲音稍小了一點,「拜託加斯帕,讓我睡個好覺,明早我去找你,好嗎。」
「Come on喬,你為工作奉獻的精神去哪兒了?前幾天我們不是還計劃讓斯泰爾斯家族成為我們堅實的後盾,向著首富前進嗎。」加斯帕抱著電話滾了兩圈,托霍奇這兒床大得離譜的福加斯帕連床邊都沒碰到,「來吧喬,我給你詳細講解一下私人飛機的內部結構。」
喬:「……」
十幾秒後,喬困得睜不開眼了,他把自己卷進被子裡,【系統——】他叫道,【把加斯帕屏蔽了!】
【什麼?!你不能這麼做!】搶在系統之前加斯帕開口,【別聽他的系統,照我說的做——在他腦子裡放音樂,就是之前你放給我的拉丁雷擊頓。】
【不!屏蔽他系統!】
【放音樂,系統!】
【屏蔽!】
【放音樂!】
系統:【……我只是個出廠不到五十年的有機機械生命體,我不應該遭這罪。】
最後兩人也沒協商好,不過加斯帕不是真的想要喬跟他聊天,他只需要消耗多餘的體力,然後靜靜等待腎上腺素的作用消失。
上午九點,喬西裝革履敲響了加斯帕的房門。
喬:「起床了加斯帕,我們來聊聊私人飛機的內部結構,以及那個美艷的空姐。」
加斯帕虛弱的往被子裡縮了縮,「走開——」他呻|吟道,「看在上帝的份上,讓我再睡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