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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做這些的,我不值得。」他小聲說,「這照片,這氣球……真的,不值得……」
「不,我做這些就是為了要你改變那想法。」克魯斯走近加斯帕,「你記住,在你心中,沒有人比你自己更值得了。」
就在加斯帕即將溺死在他溫柔的藍色眼睛裡時,克魯斯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了一個小蛋糕,加斯帕這才意識到從他進了屋,克魯斯的手就一直隱藏在背後。
「我知道這很俗氣,但我想不到更好的了。」克魯斯愧疚的說著將小蛋糕舉到與加斯帕鼻尖平行的位置,那上面做了一個歪歪扭扭的小號金球獎獎盃,「在它之前我還做了五六個,這個是最像的那個。」
即便滴酒未沾,加斯帕仍然感覺自己醉了,克魯斯的言語遠比酒精要醉人。他無措的眼神亂飛,從蛋糕滑到彩條,從彩條滑到克魯斯的下巴,隨後加斯帕的視線就再也沒能離開克魯斯,他整個人溫度急速上升就快要暈過去了。
湯姆-克魯斯親手給他做了蛋糕。
今天是愚人節嗎,還是他吃了致|幻的食物導致出現幻覺了。
上一個親手給他做了蛋糕的,是他媽媽,而那一天是他5歲的生日,也是同一天,他的爸爸拋棄了他們,加斯帕帶著生日帽在蛋糕前等了整整一個晚上,見證了他母親臉上的表情從希望到絕望,看向他的眼神逐漸充滿仇恨。
「沒用,沒用!他不會回來了!」加斯帕記得母親是如何尖叫著癲狂的破壞掉家裡的一切,最後倒在地上昏睡過去,那段記憶無比的清晰,加斯帕甚至記得母親臉上為了掩蓋疲憊的化妝品,然而他對自己的記憶卻是已經模糊不清了。
似乎是察覺到加斯帕的不對勁,克魯斯將小蛋糕放下,騰出兩隻手來輕柔的抬起加斯帕的臉,拇指輕撫紅紅的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這麼一抹打開了開關,加斯帕的眼淚一顆一顆的往外滾落。較為年長的男人有些慌神,眼前的一幕可不在他的預料之中。
按照他的想法,加斯帕本該激動的撲向他給他一個熱烈的擁抱,而他就能順勢抱住男孩想童話故事裡那樣跳上一曲,然後他們將旋轉著進入餐廳,在昏暗的燈光下享受浪漫的晚餐,最後,在微醺的狀況下就能順理成章。
克魯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步出了差錯,眼見加斯帕的眼淚越來越多,克魯斯省略掉了中間的所有步驟下定決心上前將加斯帕緊緊地抱在懷裡,他把男孩的頭按在自己頸窩,然後輕聲安慰。
「噓……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裡。」他輕輕拍打男孩的後背,「沒關係的,全都發泄出來。」
眼淚是沒辦法被控制的,而當你哭到一定程度,抽噎也不是能控制住的。加斯帕縮在克魯斯懷裡,眼淚弄濕了一大片。
「別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加斯帕帶著哭腔小聲說,「求你了,別……」
然而克魯斯用行動堅定的告訴他,他值得。
「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克魯斯捧起加斯帕的臉叮囑他,「在我這裡你值得最好的。」
這一次加斯帕徹底掉進了名為湯姆-克魯斯的藍色旋渦中,他抽出自己蜷縮的手臂擦掉眼淚,然後鄭重的抱住了克魯斯的腰。兩人的距離被加斯帕親手消除,他緊緊的抱著對方,耳朵貼在對方的肩膀上,感受著兩個人重疊在一起的心跳。
他們就這樣在屋子的中央安靜的抱在一起,任何事物都不能讓他們分開。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克魯斯親吻了加斯帕的頭髮。
「你想跳舞嗎?」他問。
加斯帕此刻的世界裡只剩下了湯姆還有克魯斯還有他藍色的眼睛和英挺的鼻樑,克魯斯的任何話他都會毫不猶豫的贊同,於是他點了點頭。
沒有音樂,克魯斯主導了所有的動作,他牽著加斯帕的手攬著加斯帕的腰在屋裡里緩緩的舞動,從房頂上垂下來的彩條從兩人的臉頰,耳朵,嘴唇還有手指尖划過,帶來羽毛般的瘙癢。加斯帕從沒跳過女步,他只能跟著克魯斯的步伐,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跳錯一步。他仍然不敢長時間的直視克魯斯的眼睛,而他也相信,沒人敢那麼做。加斯帕一直盯著克魯斯的鼻尖,將那裡當做自己視線的著落點。
然而看著看著,他的眼神開始不受控制,向下滑落到了克魯斯飽滿的嘴唇上。
加斯帕的臉頰已經燒的像聖誕夜的壁爐一樣熱了,但他就是不肯放棄對克魯斯嘴唇的執著。
克魯斯突然鬆開了摟著加斯帕腰的手,接著那隻手來到了加斯帕下巴上,「看著我。」他壓低了聲音,帶著明顯的嘶啞,「我想要你……眼裡只有我。」
氣氛被烘托到了極致。
加斯帕做好了一切準備,他看著克魯斯緩緩放大的嘴唇,閉上了眼睛等待接下來嘴唇上的觸感。
然而就在他閉上眼睛的一瞬間,他腦海里閃過了一位金髮的嬌艷女郎——妮可-基德曼。
她身穿一襲黑色禮服,頭戴淑女帽,帶著白色真絲手套的手與身旁的另一個人緊緊相握,正是湯姆-克魯斯,他臉上帶著笑,與妮可-基德曼深情對視。
他們看上去般配極了。
加斯帕懊惱的呻|吟一聲猛地推開了克魯斯。
「這不對!我們不能!」
加斯帕尖叫著推門跑了出去,幾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