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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突兀地傳來一個聲音,糾纏中的兩人都被嚇了一跳,他們向那裡看去。
倉庫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正往裡面呼呼灌著冷風,外面的天昏沉沉的,飄著大片的雪花,與倉庫內形成鮮明的冷暖對比。
就在門口逆光站著一個高個子男人,他手裡拿著一把左輪□□對準了正把加斯帕按在柜子上的萊昂納多。
[從他身上下去。]
過於西部的場面發生在他身上了,加斯帕恍惚間想。
如果來人是一個穿著裘皮大衣和馬靴腰間掛著菸斗的人而不是黑色風衣皮手套加切爾西靴頭髮一絲不苟全都梳到後面去的霍奇先生的話,就更符合西部片的審美了。
男人優雅的帶上單邊眼鏡。
[別讓我再說一遍。]
……
兩分鐘後倉庫里安靜的甚至聽不到下雪的聲音。
萊昂納多和加斯帕分別站在兩側,萊昂納多看上去對來人的行為嗤之以鼻,他抱著手站在那兒,加斯帕則低著頭,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腳尖。
霍奇收起了槍,與他們站成一個三角形。
「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他問道,「需要我叫他滾出去嗎?」
加斯帕猛地抬頭,不自然的攏了攏領子,身邊的尷尬快要溢出來了。
「不,不用。」他小聲說,「他是來過聖誕節的。」
為了不讓霍奇真的對萊昂納多做點什麼(他有那個能力)加斯帕謊稱是他邀請萊昂納多前來過聖誕節的,並且默認了他們的關係。
萊昂納多對這個說法很滿意,他悄悄勾起嘴角。
然而霍奇似乎發現了什麼,他挑起一邊的眉:「很顯然,沒有經過我的允許。」
「恕我直言先生。」萊昂納多不怕死的站了出來,「你沒權利監管加斯帕的感情生活。」
就在萊昂納多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加斯帕能感覺到霍奇的目光從他身上轉移到了萊昂納多身上。
天吶——
就像是那種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村莊裡的豪紳因為提早回家撞見小女兒在倉庫跟街頭的毒|販搞在一起,於是氣急敗壞的拿槍想要趕走那小子。
只不過霍奇不是什麼地主豪紳,加斯帕不是他備受寵愛的小女兒,萊昂納多也不是被小女兒傾心的街頭痞子。
「我想我有這個權利。」霍奇說道,「按照紐約州的法律,青少年18歲以後可以獨立生活,21歲以後才正式解除關係。所以,在法律上,我仍舊是加斯帕-庫克的父親。」
「什麼?」萊昂納多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是加斯帕法律上的養父。
「我以為,」他的舌頭打了結一樣,「我還以為——你——呃——」
原來這傢伙不是加斯帕釣到的願意為他花錢如流水的闊佬,萊昂納多忽然想起之前《七宗罪》上映前夕爆出來的大熱緋聞。
霍奇沒再理會萊昂納多,他走上前,拉著加斯帕的手向屋內走去。
「等,等等——」冰涼的皮革讓加斯帕忍不住打顫,他腳下踉蹌了兩步。
下一秒,霍奇有力的手臂攬上了加斯帕的腰。
「順便——」他稍稍側過頭對仍舊發蒙的萊昂納多說,「報紙上說的那些並不全是假的。」
加斯帕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上帝啊,帶走他吧。
……
他們回到了大廳里,加斯帕進入了另一個層面上的滿不在乎中。什麼萊昂納多,什麼霍奇,他不再想了,愛怎麼樣怎麼樣,反正他們都不受他控制。
客廳里的溫度和屋外的溫度對比起來簡直是赤道和南北極的對比,加斯帕抱著一堆彩條,沒有靈魂的把它們丟到地上後走了進去。
身後萊昂納多似乎還在和霍奇較勁,但他假裝自己聽不見。
「嘿加斯帕!」馬特看見加斯帕回來趕緊放下手裡的茶杯迎上去,「你可去了夠久的!」
「沒錯,我們在這兒都快要長蘑菇了!」本接過話說道,他也站了起來,同時舉起了一塊咬過的曲奇餅,「如果不是管家先生給了我們這個,恐怕我們早就衝過去找你了!」
感謝上帝這裡還有正常人的味道,加斯帕想。
在他身邊圍繞的淨是些心思不正的傢伙,而只有這兩個人,他們就像兩隻嘰嘰喳喳的雀鳥,溫暖且生機勃勃。
「耶?你怎麼了加斯帕?」
馬特來到加斯帕身邊,他剛結束和霍奇的寒暄,一轉頭注意到加斯帕眼角稍縱即逝的感慨,一個更重要的,加斯帕眼睛裡霧蒙蒙一片,像極了流淚的前兆。
「沒什麼,」加斯帕胡亂摸了摸臉,「在外面凍太久,倉庫里沒生爐子。」
本聽見馬特的詢問也作勢要過來看看,加斯帕制止了他。
「耽誤太久了,我們要沒時間了。」加斯帕撿起地上的彩條分給屋子裡的每一個人,為了避免紛爭,他特意沒準備槲寄生,「快,我們去把這些裝飾掛上去。」
馬特和本對視一眼,現在就是那個他們一直在等的好機會。
於是馬特攔住了正要走的加斯帕並對他發出邀請:「在那之前我要先到車那邊去一趟。我和本準備了超炫酷的彩燈,剛剛忘記拿出來了,我得去取一趟,加斯你想一起嗎?」
加斯帕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比起和出|軌對象以及曾愛慕過的養父待在一起,加斯帕更願意分享個人時間給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