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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這次被請回來發表演講的學生大多都是本市人,但也有例外,加之學校又在市郊,排練的時候市區郊區一來一往也有諸多不便,學校極為厚道地在附近一所酒店給這些傑出代表包了住宿。
明明辛辛苦苦避嫌避到飯局結束,可聽著向予朵表明願意幫忙攙周知要回酒店時,楊萬里同俞立這倆大男人竟然什麼異議。
謝安安自己都不知道心中關於這倆男的怎麼好意思讓女生干體力活的怨懟是因何而起。
她只是條件反射般地心裡感到有些不爽,隨即又以自己開車送微醺的兩貨回去比較方便為由攬了下來。
她把車泊到酒店地下車庫的時候,后座兩人已經睡得死緊。
微用了力喊了聲「到啦醒醒!」,車內昏暗,她沒能瞧見周知要閉著的眼睫微微抖了抖。
秦斐然倒是轉醒了。
於是謝安安只好把仍在昏睡著的周知要擱在車裡,火速將秦斐然攙下車,又火速送回房間,見秦斐然未見酩酊才又匆匆下樓,來安頓剩下的一尊。
再回到車庫,謝安安打開後車門貓腰探身,費了好半天才把此時已經整個躺倒在后座上的人叫醒不說,還好說歹說重複問房間號問了半天。
她耐心告罄又口乾舌燥,然看著周知要因酒醉而過分水汽熏熏的迷茫望向她的瞳孔,又發不出脾氣。
甚至覺得他這樣軟噠噠的迷糊樣子跟平素一比還顯出種反差萌。
他也不知是真醉假醉。
這副狼狽又憨憨傻傻任人宰割的樣子跟就像跟醉酒沒得跑了。
卻又好似仍舊清明著,敏銳地感知到她不耐又接近崩潰的情緒。
在她無奈邊緣慢吞吞吐出一串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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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斐然走路還是可以自己走的,但需要人在一旁提醒著點方向。
而周知要呢,謝安安只覺得自個兒下槽牙都快被自個兒咬地發疼了,這哥歪歪斜斜靠在她身上,幾乎全身的重量都往她肩上倒。
周知要就是故意拿她撒著一碰上秦斐然她就冷待他的氣。
然而這樣不夠。
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以及這樣頑劣的使壞都不夠驅散他心中的鬱悶。
遠遠不能夠。
☆、11. 剖白(吻戲來了)
待把周知要半扶半背著送到房門口,才想起來沒找他拿房卡。
對視一眼,又看到那雙迷濛又水汽的眼睛,謝安安索性不問,直接伸手去掏他的上衣口袋。
掏完左邊掏右邊。
摸了半天摸出來的卻都不是房卡。
再次抬眼看了看他,入目的仍是那副甚至透露著幾分無辜的昏沉樣子,她心一橫,手往下,小心翼翼地避開他腿根,探進褲子口袋。
一直裝著昏沉的周知要險些破功。
好在謝安安的注意力完完全全聚焦在終於摸到的房卡上,未曾注意到周知要陡然僵直的身體。
房門打開,後背已經蒙了層汗的謝安安還不忘先把周知要扶到沙發上,而後才癱坐在座椅上歇息。
少頃。
「我走了啊。」
見周知要歪在沙發上不應聲,她還是不太放心,又走到他跟前,半蹲著好使自己能看見他垂下的面孔。
然周知要雙眸閉得死緊,謝安安沒忍住用手心輕拍了兩下他的臉頰,語調溫柔又耐心,還透著一絲笑意。
「酒還沒醒啊。」
周知要快教這樣輕柔的聲音弄得都沒脾氣了。
卻還是抵不過胸中那股不甘願的鬱氣,仍舊緊閉著雙目,似是昏睡過去的樣子。
謝安安見狀居然覺得周知要閉眼的樣子也格外反差格外乖巧,不由笑出一串氣音。
她沒忍住又伸手拍拍他臉頰。
下一秒,一股力道猛地襲來。
謝安安被拉扯到沙發上,還未來得及反應,周知要的唇就落了下來。
先是在她唇上輕輕一點,又收了回去。
面面相覷,她震驚地無法言語。
見她沒反應,周知要又低頭,試探地啄在她嘴角。
啄完一下後卻沒有像之前那樣離開,他的嘴仍停留在附近。
謝安安終於恢復了一絲意識,無措地抬眼去尋周知要的神情,卻對上他正垂下來凝視著她的眼。
大約垂眼極易給人一種溫柔的錯覺吧。
謝安安幾乎淪陷在那雙眼睛裡。
周知要實在忍不住了,扣住她的後腦猛地吻了上來。
當下唇被另一雙唇含/咬著吮/吸,引得頭皮一陣觸/電的時候,謝安安才想起來伸手去推。
卻在出手的瞬間覺察到,她整個身/體都發/軟,使出的力道大約只比撓癢重那麼一點。
等到周知要終於放開她,她也顧不得從沙發上跳起來同他拉開距離什麼的,只不由自主靠在沙發上通紅著臉調整呼氣。
她其實能感受到有視線一瞬不瞬地籠罩在她身上。
待到呼吸差不多緩和下來,她才遲疑開口,「周知要,你是,」目光定定地直視他的面目,「是喜歡我麼?」
周知要紅著脖頸,不發一言,只漆黑的望不到底的眼珠直直凝視著她。
謝安安仍舊通紅著面目,「或者,你認錯人了麼?」
周知要的眼神暗了暗,緊緊盯著她足有三秒,這才沉聲開口,「謝安安,你喜歡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