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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謝安安跟向予朵是高一同學來著,又是個自來熟的侃王。
謝天謝地謝安安也在A市。
於是從善如流趕緊召喚侃王過來幫忙。
是以當謝安安推開包廂門對眾人訕笑時,周知要手裡的茶都晃了一晃。
等謝安安的目光轉到他這兒,他將將就要脫口而出一句:「你怎麼來了?」,秦斐然卻已激動又狗腿地輕呼一聲寶貝,大剌剌地跑到謝安安身前抱住了她。
手中的茶水漏出一點流在手上,一種熟悉的膝蓋發軟,血液凍結,胸腔發堵的感覺又侵襲過來。
周知要的第一反應不是厭倦,不是腦海里冒出一句又來了。
而是一種重逢久別之事的訝異和新鮮,他閉上眼的時候還在回想:已經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以至於會覺得新鮮。
而謝安安對著秦斐然的擁抱露出的發自內心的開心的笑容,以及以雀躍語氣說出的「好久不見啊寶貝」,就像一隻無形的手,狠而有力地抽在周知要的臉上。
嘲笑半小時前他自以為是地臆想出來的所謂謝安安賦予他的安全感。
然而這只是打在他心上的第一個耳光。
他身旁以及秦斐然身旁各自有一個空位,自我介紹過後,謝安安徑直朝秦斐然身旁的位置走去,經過他身旁時,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謝安安很驚訝向予朵和周知要竟然共處一室,俞立電話里只說在場都不熟,向予朵也在,讓她趕緊來幫忙暖場。
她以為向予朵是不會跟周知要同桌吃飯的。
畢竟當年高一時候向予朵告白失敗弄得是整個樓層人盡皆知,且場面還有些難堪。
早在周知要注意到謝安安之前,謝安安就已經知會了周知要這號人物。
向予朵是高一剛開學不久就在學校爆照牆上被點名的年級里數一數二的美女,最終以五票之差敗給級花。
後來高二文理分班級花去了理科班,向予朵就晉升成為文科級花。
可想而知追求者可謂成群結隊。
然向予朵一個也瞧不上。
從小到大都被追捧著的人或許在最敏感的青春期里都會比同齡人少經歷許多的擰巴和恐懼。
被問及喜歡誰的時候,向予朵大大方方,面不改色地說了一個名字。
弄得那一天九班的周知要被七班的男男女女在課間圍觀了好幾波。
周知要其人,當年沒能成為校園裡耳熟能詳的人物那也是因為太低調了。
當年校表白牆上不知多少人求國旗班小哥哥的微信和QQ,倒是有好事者給了。
國旗班小哥哥呢,那些好友申請愣是一個也沒理會。
最後還是蘇一鳴在一篇帖子下回應說:別問。國旗班小哥哥賊拽,誰也不加。
漸漸才無人問詢。
國旗班,顧名思義,和國旗跑不了關係。
國旗班成員,每周一都要在升旗儀式時當著全校的面走仗隊升國旗。
周知要是裡邊的主旗手,也是唯一一個男生。
十五六歲的年紀里已經長到了一米八,本就身高腿長的周知要,一穿上國旗班的制服, 照黃明的屁話來說,那叫一個英姿颯爽,升旗台下,任是哪個女生都要忍不住盯著看的。
由於周知要拒加好友,也不愛社交,眾人只知道國旗班小哥哥養眼,卻不知其名。
而褪下制服的周知要,頭髮理得清清爽爽,皮膚奶白,且不長痘,瓜子臉,下頜緣清晰,鼻樑挺立,偶爾架一副樣式簡潔的圓框鏡,和大多數同齡人一樣,愛科比愛球鞋,除卻鞋子和背包略微花哨,平素酷愛純色的帽衫和布料鬆軟的褲子。
在學生時代還是很招人的。
同樓層的女生即便不熟悉他的名字,也是清楚這張臉的。
沒能入圍級草選拔那也是因為爆照牆上僅有幾張帶有他的多人合照或是遠程偷拍,面目都極模糊,再找不到其他。
是以當七班女生跑去九班門口,拉著人問周知要哪位之後,都做出一副原來是他呀的恍悟狀。
謝安安便是那個時候知道周知要這號人的。
是以她在接觸他之前,就已經將他劃分到向予朵所有物的範疇。
關於向予朵的印象,在謝安安這裡,一直是:只要她想要,沒有得不到。
她在初中時就聽過向予朵的名字,即使她們根本就不同校。
那時他們班裡有個男生整日念叨向予朵的名字,同班有幾個同該男生一同從附小升上來的同學科普,向予朵是他們小學的校花,而這個男生,從四年級起就喜歡向予朵,現在到了初一,都見不著人家了,還念念不忘。
那時謝安安就想,平日裡她也見過不少漂亮女生,誇她漂亮的也不算少,但從未有人這麼執著又迷戀一般地喜歡著那些漂亮女生,也沒有人這樣地喜歡她。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美女,才能讓人著迷成這樣呢。
從小到大一直在本市上學的本市學生初升高之後,大約都會有這樣的體驗。
他們會發現自己大部分小學時候的同學,高中開學之後突然就變成了自己初中同學的同校同學。
於是等上了高中,謝安安終於見識到了曾挑戰過她貧瘠的想像的美女。
向予朵已經不僅僅是漂亮了,是那種女生見了都會愣怔地直直盯著看的驚艷,且百看不厭,任憑多少次,都不能免疫的那種明晃晃的美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