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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大同小異,無非就是猜測她的身份。
但是猜測歸猜測,又沒有一個人能講清楚那個姜恩熙的情況,大家了解的信息好像都差不多,沒人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她本人也不知道。
腦袋裡亂糟糟的,沈姊珠放下手機,正打算扭頭看看窗外,視線卻在不經意間掠過另一邊的一大片空地,剛剛還沒什麼人的,現在這才幾分鐘,就這麼多人了。
來參加宴會的其他人,像在動物園看猴一樣觀察著她,時不時的還低頭說兩句,不知道在聊什麼。
沈姊珠深深嘆了口氣,看向窗外的風景,目光悠長,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求人不如求己。
除了當事人,沒人知道當年那些事的詳細情況,她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必須自己想!
原主有這麼強的意志力把自己的記憶封存,或許就是害怕面對這樣的情況吧。
這樣想著,她開始尋找被原主刻意遺忘了很多年,最不想被翻出來的記憶,一些零碎的片段在她的腦海中迴蕩。
有一家人出去野炊的畫面,應該是她很小的時候,因為其中有一個小女孩,穿著鵝黃色的格子公主裙,父母兩個人都看不清臉。
有一家人過聖誕節的畫面,一家人打打鬧鬧,去遊樂場,去商場,去各種宴會……
大部分都是一些美好的記憶,當她想更深入的去回憶時,她的頭開始疼了。
沈姊珠咬了咬唇,非常不適的皺起了眉,在疼通之下,她的右手無意識的摸上了戒指,想要以此緩解內心的煩悶。
摸戒指這個動作完全是身體本能,好像她以前無數次的這樣做過。
當她的手指摩挲著戒指的時候,一樣的親近感再次出現了。
……
這個戒指……原主好像很熟悉。
但是很奇怪的是,這個戒指除了給她親切的感覺之外,更多的是壓抑和痛苦,還有一種無名的愧疚,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以前……好像犯了一個很大的錯誤,這個錯誤讓她從天堂跌落地獄,痛苦了很久很久。當她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身體的保護機制,下意識的將這段記憶封存,直到現在,就算已經換了靈魂,但身體依舊會害怕觸碰這個傷口。
因為這個傷口真的太疼了!
所以,到底是什麼事呢?
沈姊珠攥起了拳頭,咬著牙讓自己忍過這一時的疼痛。
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她即將要想起來的時候,李宥娜的父親開始發言了。
他講話的地方,是一樓大廳的小平台,沈姊珠站起身朝旁邊挪了下,手搭在實木扶手上,從上往下看著對方。
李宥娜的父親一身深藍色西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看起來彬彬有禮,完全就是商人的打扮。
他先是鞠了一躬,感謝了各位親朋好友的到來。
沈姊珠聽下來,發現他感謝2/3的篇幅,都和安姜兩家有關係。如果不是確定自己收到的邀請函上,寫的是李宥娜的生日,她真的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誤入了一個商業性質的宴會。
不然大家的言語為什麼都這麼官方呢?
一點沒有生日宴會的熱鬧,倒更像個冷冰冰的商業仲裁會。
她的身邊,三三兩兩的站了幾個人,沈姊珠餘光望向他們的時候,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了習慣和自然。
好像生日宴會,就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似的。
沈姊珠不理解,這是她第一次參加豪門的生日宴,如果不是因為李宥娜,她可能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出現在這裡。
對啊,今天不是李宥娜的生日嗎?
李宥娜怎麼沒在啊?
沈姊珠疑惑的探頭往下看,一樓的小平台不大,從她這個角度,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李宥娜確實沒在台上。
這是怎麼回事?
沈姊珠想拿手機詢問一下情況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她的父親再次開口了,沈姊珠打字的動作,就因為他說出的這段話,停住了。
「恰好今天這麼多親朋好友都在,我們想請大家見證一下,今天呢,不光是我們宥娜的生日,還是她和朴氏集團的碩賢訂婚的日子,哈哈哈,我們和朴氏集團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宥娜和碩賢也是一起長大的,他們兩個……」
接下來的聲音,沈姊珠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她的腦海里,現在只剩下了李宥娜訂婚的那段話。
為什麼這麼突然?
訂婚這種事情不是很重要的嗎?為什麼會這麼突然的決定?
之前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以宥娜那樣的性格,她要訂婚了,肯定會暗戳戳告訴自己的啊!
可是這麼長時間,她卻一句都沒有提過。
就連前不久在機場分別時,她說的也是自己要去準備生日宴了,而不是什麼訂婚宴。
怪不得會來這麼多人呢。
原來是兩個家族的合作啊……
沈姊珠咽了咽喉嚨,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個時候,李宥娜已經在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上台了。
她今天畫了精緻的妝容,平時的稚嫩和單純全部被妝容掩蓋,現在只剩下溫柔和平靜。
面對著大家的鼓掌,她確實在笑,可是沈姊珠分明察覺到了她笑容里的難過,就好像她本來不願意訂婚,但是卻無力反駁這段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