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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的手裡握有森鷗外交予的特等綠卡,他們能夠隨意出入賭場的任何一個娛樂區域,包括貴賓廳。
想要一睹「梟」的真容,至少要在貴賓廳拿到靠前的排位。
二樓的貴賓廳一共有四個包廂,包廂的門上分別掛著「黑桃」「紅心」「方塊」「梅花」的標識。
與樓下的嘈雜喧鬧不同,這裡甫一上樓就能感覺到一片寂靜,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古龍水味兒,每個包廂的門口都站著隨時等候傳喚的工作人員。
太宰治徑直朝著「黑桃」的方向走過去,朝工作人員出示了綠卡。
他們三人很順利地進入了貴賓廳的「黑桃」包廂。
房間裡擺了一張橢圓形的台桌,台桌旁都站了一名穿著紅袖黑的荷官。
桌子已經坐了一圈人,荷官正在發牌。
森千羽三人在附近空閒的椅子上坐下來,牆上掛著一個液晶屏,方便其他人觀看台桌上正在進行的牌局遊戲。
遊戲的名字叫做——『□□』。
三天前,中原中也給森千羽做特訓的時候,太宰治拿著撲克牌中途插進來,目的就是為了教會森千羽玩這個遊戲。那天森千羽簡直是慘敗,明明每局都拿好牌,但最後硬是把當作籌碼的石子輸得一乾二淨。
一手好牌打得稀爛,就是這個意思。
『□□』的遊戲規則倒是很簡單,荷官會按照輪次給每位玩家發五張牌。
第一張是暗牌,只有玩家自己能看到牌面。剩下四張是明牌,所有人都能看到牌面。
從明牌開始,每發一輪牌,玩家們都要下一次注,也就是往本輪遊戲投入多少籌碼。
最終五張牌發完後,會按照一定的規則比較牌面大小,贏者獲得本局所有下注的籌碼。
能坐在貴賓廳裡面玩這種遊戲的人,基本上都是帶了充足的資金過來的,要麼贏得盆滿缽滿,要麼賠得血本無歸。
遊戲沒有中止的時候,就看你什麼時候想收手。
森千羽他們坐在貴賓廳里待了一會兒,瞧出了一絲絲不對勁。
——這個場子裡,有一個人基本沒有輸過牌,就算賠錢也是很小的碼數。
他穿著一襲白衣,長長的銀色頭髮微曲著垂至腰際,酒紅色的眼瞳深邃幽暗。
他帶著淺淺笑意。
不斷地有人離開牌桌,又不斷地有人加入遊戲,他面前堆著的籌碼越來越高,籌碼的面值也越來越大。
森千羽隱約看出來,那人在故意謙讓左邊的一個老頭,引誘著那老頭連連下大注。
「千羽,要過去嗎?」太宰治指了指台桌左側的老頭,「那個人下局結束就會離開。」
「贏得上頭了吧。」中原中也難得開口,「下的注越來越大,照這麼繼續玩下去,很快就會吃大虧。」
果不其然,中原中也話音剛落,老頭面前的籌碼沒了一半。更離譜的是,下一局剛開局,他就把自己剩下的籌碼都壓上了,大有誓不罷休的意思。
五張牌發完,白衣銀髮的男子輕輕翻開自己的暗牌。
——「同花順」。
全場最大。
老頭的臉瞬間煞白,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臉不爽地走出了貴賓廳。
隨後,那名白衣銀髮的男子也站了起來,似乎是想要離開。他的纖長手指中間夾著一張卡,示意工作人員將今日所得的所有收益都轉到他的帳戶上。
森千羽聽到工作人員應答了一聲「好的,澀澤先生」。
森千羽與那位「澀澤先生」擦肩而過,他似乎感覺到那個人的視線掃過了自己片刻。
那人離開了貴賓廳,與此同時,森千羽坐上了台桌旁的椅子。
就在森千羽坐好的那一瞬間,房間的燈光突然閃爍了幾下滅掉了。四周傳來人們的驚呼聲,緊接著液晶屏驀地亮起,屏幕發出的光刺眼無比。
紅色的橫條狀警告一串串地飄過液晶屏,上面還寫著「virus」的字樣。
然後,一個小丑打扮的人從屏幕上顯現出來。
「大家都到齊啦!那麼,遊戲開始!」小丑的手上舉著一個喇叭,他裝模作樣地吹了幾聲。
「為什麼不開燈?」有人質疑工作人員。賭場的工作人員連忙解釋著,說明這是突發事件,並不在他們的預設當中。也有人立刻站起身要離開貴賓廳,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門打不開。
「遊戲不可以中途退場!」小丑搖了搖手指,撅起嘴巴。
「啊!」開門的人忽然慘叫一聲,只見電流的幽藍色火光從門邊一閃而過——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扇門通電了。
「噌噌噌」!
一道道隔離網倏地升起,將台桌周圍坐著的人和觀看遊戲的人分隔開來。
當然,也包括森千羽和太宰治他們幾人。
中原中也登時就要站起身,被太宰治按住手拉回到椅子上。
「喂,太宰。」中原中也壓低聲音警告了一聲。
「我知道。」太宰治視線鎖定在台桌的方向,「且等等看。」
小丑陰陽怪氣地笑了幾聲,伸出手指虛空點了兩下:「我們來更換籌碼吧。」
這時眾人們才注意到,桌子上的圓形籌碼已經都不見了。
被編成籌碼的是——跟隨他們來到貴賓廳的隨從。
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身上也被標上了「100」的圓形標牌。中原中也試著扯了一下,沒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