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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明宇發了朋友圈,溫景安肯定看見了,他們幾個關係很好。
「與你有關嗎?」
「你寧願淨身出戶也要離婚,因為他?」溫景安步步緊逼,嗓音啞到了極致,離婚當晚就跟卿明宇在一起。那離婚前他們就搭上了?他這是豪華綠鑽。
「是又如何?」
溫景安的手上落到楚瑤身後的欄杆上,傾身。太近了,楚瑤感受到他身上的滾燙氣息,穿透薄薄的絲綢睡衣席捲而來。
「溫景安,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溫景安抬手,溫熱的手指到楚瑤耳邊,他不知道自己是發燒頭暈,還是被楚瑤氣的。楚瑤還敢嫌棄他,手指勾上楚瑤的口罩帶子,「楚瑤,誰給你的膽子嫌棄我?」
「啪——」清脆的巴掌聲。
清亮,不帶一絲雜音,是上好的巴掌了。
楚瑤手心麻嗖嗖的,她盯著溫景安泛紅的臉,果然是發燒了,好燙,然後接觸到溫景安陰翳的眼。
楚瑤清醒了,她剛剛是條件反射,跟膝跳反射差不多。
「你打我?」溫景安抬了下眼皮,嗓音沙啞陰沉。
「你的臉撞到我的手心,你沒事往我手上撞幹什麼?溫先生,你燒糊塗了,我不跟你計較。」楚瑤迅速跳開兩個台階,跟溫景安徹底拉開距離。
閒著沒事扒拉她幹什麼?
溫景安抬起下巴頦,邁開長腿,緩緩踩上一節台階,「你,不跟我計較?」
「你的體溫應該在三十八度以上,我建議你去吃退燒藥,冷靜冷靜。」
「呵。」溫景安因為發燒,頭暈的厲害。
臉疼的有些麻木。
「楚瑤,你打我。」溫景安嗓音啞的厲害,抬手抹了一下臉。他膚色太白,臉上的巴掌印格外明顯。
打人是條件反射,後續沒有一個正當理由確實不好下台。
短暫的猶豫,楚瑤退到台階上,指著溫景安的鼻子就提高了聲音,「溫景安,我打你一巴掌怎麼了?虧你了嗎?這一巴掌是你該挨的。騙婚、沒素質、看不起人、不履行夫妻義務。對待你的妻子沒有基本的尊重,哪一樣,你不該挨一巴掌?」
「你結婚當天通知我,你有病,我們的婚姻只有形式。為什麼你提前不說?溫景安,因為你有隱疾,你要面子,你想做一個看起來的正常人。你就拖著一個不相干的人的跟你耗一輩子?你有病,我沒病。」
溫景安和楚瑤認識快四年了,結婚三年,楚瑤第一次跟他說這麼多話,溫景安眉頭緊蹙。
「從頭到尾,你尊重過我嗎?哪怕一次,你有麼?」楚瑤輕笑,湖色杏眸卻是全然的冷,「溫景安,你生病我照顧你,給你端茶倒水拿藥。你呢?我摔到腿,扶你一下,你就把我推到地上。」
「我媽去世,你不來也就罷了,你來就對我冷嘲熱諷。」
「一巴掌,虧嗎?」楚瑤她緩了一下,輕笑,「溫景安,一巴掌你我兩清。我拿完東西就走,你這裡我永遠不會再來。」
楚瑤一開始對這婚姻確實有過期待,但非常短暫,就像黑暗裡燃燒的木柴濺起的火花。只一下,就滅了,只剩下無盡的暗潮和冷漠。她初見溫景安是在A大,那年溫景安受邀來他們學校演講。
少年成名,思維開闊,回國後很快就在商界創下一片天地。江城溫家三少爺,相貌出眾,才華橫溢。
他走上演講台,菸灰色大衣,窄邊眼鏡架在高挺筆直的鼻樑上,鏡片在熾光燈下閃爍著清冽的光,一塵不染。
後來,楚雲海迫不及待想賣楚瑤的婚姻換取利益。溫景安遞來了橄欖枝,溫文爾雅貴公子,端的是君子如玉。
結婚當天,溫景安用那張濕紙巾打醒了楚瑤。一遍遍的擦拭,毫不掩飾的厭惡。
我不會碰你,不會喜歡你。我們的婚姻只是協議,不要妄想。
楚瑤快步上樓,她早就不妄想了,母親是她最後的軟肋,母親去世,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東西能拘住她。
樣書倒是好辦,從書櫃裡拿出來就好。合同放在書櫃的最頂層,書房是一整面牆的書架。楚瑤踩著梯子上去,一共三份合同,沾滿灰塵。她拿著下來,門口哐的一聲,書房門被推開,溫景安凜步而來。
楚瑤抬了下眼,溫景安已經行至面前,
溫景安身形挺拔,長腿筆直。細長的眼角有一絲紅,他身上有干洌的菸草味,抬起手整理衣領,深邃的眼凝視楚瑤。
「我需要說清楚,我沒有騙婚。結婚前,我跟你爸有約定。他收了我的錢,你跟我結婚。我這裡有合同也有錄音,不存在騙婚。」
「至於你媽媽,我的錯,我道歉。」溫景安肅白脖頸上青筋清晰,但他的嗓音壓的很沉,儘可能溫和。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跟我爸的約定,我不知情,與我無關,並不能改變我對你的看法。」
「我知道你對我有感情,你也受了委屈,但我們之間也不是完全不能調和。」
「什麼?」楚瑤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鑰匙十塊錢三把,溫景安配麼?「我對你有感情?」
「我確實有點問題,不喜歡與人親密接觸,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克服。你實在想要,我也可以滿足你——」
「你在做什麼夢?你是不是得臆想症了?我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你滿足我?你一個性|無|能滿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