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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向芽一種感覺,此刻問他能了解到更多的秘密、
而且張繁宇發生什麼,她想自己能及時地喚醒對方。
但向芽並不知道,後面的發展會變得和她此時的預想大不相同。
「山民又叫伴神者,他們自帶詛咒能力,所以見到他們一定要避開,要不然整個部落都會被它們詛咒,這樣我們都會死的……」
張繁宇的聲音變得有些沉,向芽聽得一清二楚,她心思開始飄遠。
部落、詛咒,還有之前張繁宇在甬道提及到的災難,向芽莫名勾勒出一個這樣的故事——
神子帶領著族人在雪原上生活,生存條件變得越發艱難,能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少,而一場更大的災難在醞釀,神子被迫帶著大家往更深處躲避。
他可能留意到尼格拉宏山中的狹長石縫,以為能帶大家進去躲避雪暴,就能獲得安全。
進去以後,可能是相比外面,裡面很是溫暖安全,大家最開始打算在裡邊生活一陣子。
但神子很快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族人們也許發現了神奇的轉山道,他們甚至看見了伴神者。
可伴神者就如周瞳所說,真實情況並不強壯,很快被部落人民反殺……
神子帶來的人因此受到詛咒看,所有人越進入山裡的甬道,他們的腰背就被壓得更加彎,直至走到相遇點,他們都被壓得趴在地上,掙扎地想進入石壁中。
對了,為什麼紅眼怪物要進入石壁中,他們明明有甬道可以待著,足以抵擋外面的風暴……
除非是有什麼東西逼迫他們進去。
現在看來,只有危及生命的事情才能逼迫走進石壁里了。
向芽腦袋飛快地轉動分析,嘗試將這個故事推理得儘量完美。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腦海中莫心心等人聊了什麼都沒注意到。
向芽還在想會有什麼東西會危及生命,以至於要進入一個正常人都不會認為石壁能進去的地方。
正常人絕不會想出進石壁里生活,因為從未見過現實中有人發生,除非——
他們看見了。
他們看見誰進入?
只能是曾經對的他們說下詛咒的伴神者。
而進入石壁能夠解除詛咒,或者說讓大家成為新的伴神者,就能無懼詛咒。
……
虛構完這個故事,向芽在這麼冷的天氣下竟然活生生驚出一身冷汗。
因為整個故事是那種完全將人塞進一種絕望的氛圍里。
回憶起石壁上那些掙扎、面容痛苦扭曲的石人像,遷徙中的大部分人肯定是失敗的,進入石壁哪有那麼容易,他們又不是真的伴神者。
可這個過程中,作為領袖般的神子他為什麼不去阻攔?
向芽可是清晰地記得張繁宇對著石壁念出的幾個字。
「西索拉烏。」
她再次念出來,定定地看著張繁宇,他的視線也看向她。
向芽突然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繁宇的眼神漸漸變得悲憫,他的聲音越發厚重。
「快回來。」
——快回來吧,我的族人,不要沉湎在神技了,那是不能偷竊的,快回來……
這時候風雪越來越弱,隨時就要停止,周瞳在內心不斷呼喚向芽的名字。
向芽聽著內心那一聲聲的呼叫,沒敢分神回應。
她的眼神始終鎖著張繁宇,不敢錯開一眼。
最終,在風雪停止的那一刻,張繁宇的眼眸深處再次划過金色的微光。
這次金色眸子甚至停止了變化,讓張繁宇重新變成那個悲天憫人的神子。
向芽心中一沉,連聲叫喚:「張繁宇,張繁宇!」
「我是芽芽啊,你快清醒過來。」
可向芽這一次的呼喚並不能讓他醒來。
突然,一隻手出現在向芽背後,猛地將她從張繁宇的懷抱里拉扯起來。
「你又偷偷纏上神子,罪人!」一個陌生男人惡狠狠地盯著向芽,恨不得當場就把她殺了。
張繁宇跟隨慢慢地站起來,無悲無喜地看著向芽驚愕地扭頭盯看他。
「誰允許你看神子了,卑劣的罪人,要不是你,部落怎麼會被神責罰?!」
思諾爾想一掌扇落到向芽身上。
這時,張繁宇道:「思諾爾,她的身份未定,現在最要緊是找到尼格拉宏山。」
「下一場災難又在重新醞釀。」
向芽聽著張繁宇說出一種她從未聽過的語言,而神奇的是,這些話落進她耳邊,自動切換成她能聽懂的語言。
名叫思諾爾的男人,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
向芽沒有露出被抓疼的痛苦神情,只是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心裡不知在想著什麼。
站在她邊上的張繁宇身材高大,自然能看到她的動作。
他手指微動了一下,但最終沒有做出伸手安慰的動作。
向芽的視線正越過思諾爾,看著風雪停息後,雪白無垠的世界。
那些原本伏地的人身體僵硬地從雪中站起來,笨拙地拍開身上的積雪。
有些人邊哭泣邊轉身對著日光所在的地方跪拜數次;有些人圍抱在一起,低頭說著慶幸活下來的話語;
更多的是走到那些再也起不來的人旁邊,用手掌推動他們的身體,見雪地中的人喪失反應後,麻木地將那些死者拖到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