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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哥曾遇到的女人, 以及待會兒有可能會出來的女鬼,就是長疤痕的那個女人, 她是另一個危少萍。」
向芽定定地看著詫異不已的大家,「因為這裡的黃珍, 是危少萍的影子。」
「更準確一點說, 我們之前習慣說的影子, 其實是由羅生門特質產生的假象,但因為說習慣,接下來我還是用影子來稱呼假象吧。」
「仔細想想,厲鬼本身也是屬於夢境的一員,也是能存在影子。」
「而且剛才我從相機中曾拍下黃珍的模樣……」
向芽將黃珍的服飾特徵說出來。
朱珈忍不住驚訝道:「向芽姐姐說的這些,和剛才我們遇到的多出來的女性路人,打扮是相似的!」
張繁宇眉心皺出一個川字,「所以這些人和黃珍屬於同一個時代,也就是符合黃珍屬於深層記憶這一說法,而且從成石偉那裡能知道,本體產生的影子也能被記憶固化……」
「對,這個『黃珍』才是第一個被固化的影子。」向芽認同這個說法。
「那現在多了一個危少萍影子身份的影響,歸途任務不是更難處理嗎?」方翼不禁問。
沈之流這時候回答:「不,影子的出現才是解決任務的關鍵,我們必須結合『黃珍』的故事,才能了解危少萍的歸途在哪裡……」
現在事情就變成這樣——他們先要了解到記憶固化這個危機、影子在這裡遍地都是的事實。
然後要根據這兩點,推斷出記憶的鑲嵌式結構、雕像『黃珍』是厲鬼危少萍的影子這些結論。
上述兩點總結起來容易,但入夢者必須完成進入夢境前的背景資料調查,也要通過往生街上虛擬出來的假象中找出異樣,還要從各種細節中發現厲鬼記憶正在固化……
推理到這一步,大家才發現這個夢境的險惡,整個事件完全是一環扣一環,扣環的點幾乎是定死,沒有找到這些點,大家的這個任務就不用做下去了。
大部分人聽得心臟在加速。
張繁宇抬手盯著手錶,任務只剩下8分鐘,時間在緊張的討論中又過去了4分鐘。
向芽看了眼他的動作,加快速度講下去。
「秦哥現實中查到的應該沒錯,危少萍是從越南拐賣到我國,我們也通過剛才街道多出來的人,發現這些人來自『黃珍』同時代的東西。」
「但她們兩個都不是出生在同一個時代,怎麼會聯繫起來?」黃了問出目前這個推理中,邏輯漏洞看起來最大的地方。
向芽望向黃了,輕輕搖頭,「不,時間是合適的。」
「06年,桂遲收養了我,那時候他的年紀是30多歲,那時候他的母親按正常年紀來說,也是50來歲,推斷危少萍的出生時間,就在黃珍雕像出現的時間點。」
這下時間跨度,一下跨越到上個世紀初。
配合陰風四起,壓抑昏暗的環境,方翼在一旁也忍不住被這句話刺激得後背直涼。
「這恰恰說明這裡的『黃珍』和那些路人都是危少萍年輕時的記憶。」
「年少時的危少萍是黃珍和外國軍官故事中的第三個目擊者,她也是羅生門事件中的一員,甚至當身死時的那一刻,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構造出這個關於真假的羅生之境。」
「小時候的記憶模糊了許多,危少萍只能想起黃珍臉上的刀疤,所以她的影子出來後,依然用的是她自己的臉,但這個『黃珍』臉上會再多一些猙獰的疤痕。」
黃了怔愣,為這個大膽的推測所震驚。
「那為什麼危少萍會從自己的死聯想到黃珍的故事?」她連忙又問。
「因為經歷相似,物傷其類。」向芽抿緊嘴巴,「她把自己悲慘的一生代入到黃珍了……」
「離開故土,客死他鄉,連靈魂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一遍遍回憶舊時的一切,但記憶會磨滅,除了小時候目睹過的那個女人的故事在提醒著自己,什麼都會忘記。」
向芽給出這個答案。
「所以了解這個『黃珍』的故事,歸途任務才能完成。」向芽道,「我們現在厲鬼記憶中一部分,漸漸被固化,也必須找到歸途。」
現在聽完一切下來,全部人都理清向芽剛才為什麼會這樣說,一系列事情都有所對應,邏輯都順下來了。
「那黃珍真正的故事究竟是怎樣的?」達利撓頭問。
向芽想了想,道:「那要結合現實的兩個說法,還有危少萍安排『黃珍』在這裡的形象一起分析。」
「我想也許黃珍不是自殺,而是被外國軍官帶走了,但帶走前應該被折磨過,臉上有傷,被年幼的危少萍看見。」
「漂洋過海遠離了故土,最後慘死在他鄉。」
「這僅是我猜測的故事,但真正的故事是怎樣,也許只有死去的黃珍才知道。」
黃了這時突然打斷向芽,道:「不,還有一個東西能輔助我們得知她的生平。」
「洪年司,你的老工作來了。」
洪年司早就做好準備,他拿出那個曾被假的「洪年司」復刻出來,甚至以假亂真的道具。
他在散發著微光的本子上寫下黃珍的名字。
很快,柔和的光芒在不遠處的雕像中發出,危少萍的生平以畫面剪輯的方式快速展示,基本都是她人生中每一件大事上的剪影。
生平景象沒多久就播完了,和向芽猜測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