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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還有待在棺材裡的兩人要帶上, 哦, 要是將方翼這個倒霉鬼也帶上, 也有3個人了。
而現在易艽手上的【空間門】道具還有2次使用機會。
她可以使用道具, 帶上整個棺材去到夢裡任意一個場景,所以易艽有想過殺死四個「向芽」,直接帶棺材用道具傳送到老妖的大廳。
但這樣, 有可能會引起老妖的注意。
可她也想繼續跟著下去, 了解這梅清娘又想做什麼事, 但她身上又沒有合適的道具幫忙自己能在泥漿裡頭呼吸。
思來想去, 為了保命, 易艽還是犧牲那點好奇欲,選擇第一種方案——乾脆先殺了這四個女紙人, 再用【空間門】到洞府大廳。
到時候知道她不是原住民的女紙人都死了, 易艽再找個理由應付老妖。
這樣也能勉強熬過這次的危機。
決定方案後, 泥漿這時也已經爬到易艽的下巴,她可以想像到再過段時間, 等漿水從鼻道里湧進去,她該會有多窒息。
現在趁著有泥漿的遮掩, 易艽趕緊殺女紙人, 她探手摸進吊墜, 從道具空間裡拿出一條滑膩膩的東西。
正當她在心裡默念使用道具,突然,瞥見投射在泥漿面上的弱光比之前越來越亮,周圍漸漸響起粗重的呼吸聲。
一個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易艽迅速使用道具,【電子蛇】速度極快地在泥漿下遊動,朝目標的四個女紙人游去。
易艽趁此環顧四周,附近的亭廊中憑空冒出打扮各異的幽魂,且越來越多從屋頂上落下來,一個個都藏在長廊上方,不知偷偷覬覦活人多久。
他們的眼神既惡又餓,逐漸聚集在廊子的末端,目光全都黏著在棺材上。
也許是礙於泥漿黏稠,過來不了,要不然易艽懷疑他們現在恨不得飛撲到棺材上,將向芽分食。
而隨著她的視線往上空移動,她看到半空中同樣聚滿了無數大型紙鳶,紙鳶又白又直,就像一群大撲稜子聚到一塊,隨時準備飛下來。
之前紙鳶發出微光,離得又遠,視線被光芒模糊,易艽難以看得清,但現在距離這麼近,她才發現這些會發光的紙鳶全都是紙紮人。
每一個紙鳶的腦袋都被畫手畫上了五官,只剩一雙只畫出兩橫眼眶,卻沒有被人「點睛」的眼睛。
眼下,這些從天而降的紙人似乎也發現了向芽的存在,越來越多從其他地方飄來的紙人都盤旋在棺材的上方。
這就導致夢境世界此刻出現一個奇特的景象:
東南角的一處天際亮堂得恍若白晝,其餘各個區域幾乎同時一下子暗了下來,伴著鬼哭狼嚎的風聲,無光照耀的區域仿若迎來末日。
野林、沼澤、高山大河……這些地方的每一個角落裡,驀地陷入黑暗,配上本就蕭瑟的氛圍,風雨欲來的壓逼感驀地生成。
所有原本被定身在弱光之下的鬼妖們,缺失光芒的照耀,身體紛紛開始微動起來,而且動作的幅度越來越大,表情也越來越猙獰兇惡。
若易艽他們看到這一幕,肯定能反應過來,很多鬼妖都是因為有發光紙鳶的照射而動彈不得,現在光芒消失,鬼妖們的動作也就不再被限制。
而另一邊,鬼塘中部分恢復平靜的水鬼再度齜牙咧嘴,它們發瘋般朝岸邊攀爬,另一些追殺沈之流的水鬼也陡然改變追蹤的方向,拐向之前易艽送親的路上而跑去。
水鬼們拖拽道道水痕登岸,從林間穿梭而來的鬼妖們碰上這些同類後,像是一群放出來的凶獸,一邊和水鬼互相撕咬,一邊鍥而不捨地朝泥漿地而去。
空氣中瀰漫興奮的尖叫聲,妖精們嗜殺的凶性被徹底帶出。
沈之流正蹲藏在一棵枝葉繁茂的高大樹木上,蹙眉盯著下方山路廝殺的混亂場面,目光下意識地看向遠方發亮 的天空,呼吸因一直奔跑而有些微亂。
遠遠而來的燈芒投落在他臉上半明半暗,向來乾淨俊氣的臉蛋也被劃傷出兩道血痕,莫名為他添上幾分堅毅。
沈之流不知道的是,在他的對面幽暗處也響起了和他同頻率的呼吸。
兩道呼吸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卻貼合了一塊。
『能鬧出這麼大陣仗,十有八-九是向芽姐搞出來的。』他這時無奈一笑。
這樣想,張繁宇他們大概率渡過了鬼塘的危機。
沈之流對墨菲定律在向芽身上屢試不爽地應驗的規律已經徹底麻木,幾乎下意識能猜到這麼大陣仗,也就向芽和張繁宇能搞得出來。
他在思考怎麼繞過下面廝殺成一團的鬼妖們,跑到白光耀眼的地方,和大家匯合。
這時,對面和他一樣高度的樹葉叢里傳來撲簌撲簌的雜響。
暗影浮動。
沈之流立即做出防備的姿勢,飛快從道具空間裡拿出合適的道具,一動不動地盯緊發出聲響的前方。
他擔心是有其他鬼妖跟著爬了上來。
正當他本著能殺就不放過的思維,準備用道具偷偷摸摸殺過去。
這時,幽黑的環境下,對面的樹葉叢里冒出一隻白得會反光的玉手頂開兩邊的葉子,一張姿容絕世的臉慢慢露出,一動不動地與沈之流對視。
昏暗之境,白魅之妖。
沈之流腦海里突然冒出這個這八個字。
女人朝沈之流緩慢眨動眼睛,好奇又懵懂地看向沈之流,似乎在打量著他為何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