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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七接了過來,「好, 謝謝。」
突然他又對成石偉說:「我們會找到怎麼離開這裡的辦法。」
成石偉道:「那希望你再次成功, 畢竟你是離開過這裡一次的影子。」
他目送秦三七離開店鋪, 才慢慢走進自己原來的位置,繼續重複毫無意義的動作。
秦三七以照相館的位置為始發點, 先往少人的一邊走去,吩咐其他人觀察不同的方向, 以此儘快地找出不同。
眾人走著走著, 迎面走來一個拿著一串糖葫蘆的小男孩, 方翼迅速回憶剛才記憶的圖像,確定這個小孩沒見過。
他連忙道:「秦哥,這個小孩。」
秦三七拿起照相機,連忙拍下來,他認真看了幾下,又繼續行走。
走了十來米,路邊出現一個賣些小飾品的地攤,朱珈說道:「這個店主也是。」
秦三七又拍了下來,他盯著照相機的照片,有點不放心地檢查剛才拍的小男孩的照片,見相機中還保留著,他心安了一些。
秦三七繼續行走,又有同伴發現不在成石偉之前拍攝過的照片中的人。
他逐一將那些路人拍攝下來。
心中奇怪的感覺越來越重。
向芽側首看著他,道:「秦哥,你是不是在想這台照相機明明能拍下非本體虛構出來的東西,為什麼成石偉沒沒拍到這些是吧?」
秦三七神情凝重,「你也發現這個問題了?」
向芽「嗯」了一聲,「我想會不會這就是記憶固化的標誌,往生街上的影子逐漸和厲鬼心中的記憶綁定在一起,所以影子們無法甄別真假。」
「但我們是新進來這裡的入夢者,還不算記憶中的東西,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才能利用相機拍下這些。」
「然而,這個可能成立起來的話,當相機中拍下的景象消失時,意味我們也在被固化。」洪年司聽到向芽的猜測,補充了一句。
秦三七握住相機的手微微用力,他道:「那就趕快趁沒被固化之前,拍下來。」
大家的進程越來越快,沒多久就把這條街上的一邊走完,已經找到8個人是沒被拍下來過。
這8個人也代表著,他們不是屬於入夢者的記憶,而是來自厲鬼最深處的記憶。
向芽之前的猜測是對的,這裡的確混了一些其他東西進來。
甚至在觀察的後期,像張繁宇因為職業特殊而擅長總結人像特徵,已經摸出屬於厲鬼想像出來的路人們,他們的衣服、行為習慣是怎樣的。
張繁宇給大家說那些人的語言應該同屬於一個地方,而且衣服類型相似,給人的感覺很像。
有了那模模糊糊的直覺,大家找尋異樣的速度快了許多。
秦三七再次確認相機中的8人還在,他抿了抿嘴道:「這邊找完了,我們要到雕塑在的那一邊觀察。」
「那趕緊走吧。」黃了抬頭看了眼越發陰沉的天空,催促道。
大家靠著張繁宇提供的方法,加快速度去認街上和建築物里的人。
就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了半小時,他們走到雕塑附近,這時相機里已經拍下22個不應存在於往生街的人。
但這時候,令秦三七最擔憂的事情發生了,他翻找回之前的照片,發現之前拍的吃糖葫蘆的小男孩的模樣已經消失。
這意味著,他們開始也被記憶固化了。
秦三七將這件事立即告訴給向芽他們。
張繁宇看著手上的手錶,回答:「距離任務結束還剩下15分鐘左右。」
他們在找人方面耗費近四分之三的時間。
大家連忙根據多出來的人,推測一個合理的故事線出來。
但向芽這次依然不參與討論,她只是問秦三七借來那台相機,一個人走去雕像那邊,舉起手機瞄準面前慈眉善目,挎著一個藏青色的竹籃子,頭戴靛青色花布的女性雕像。
女人和現實世界中婆羅街的雕像一模一樣。
當時大家提前來這裡,問了附近店家關於這座雕塑的事,他們只是說了這個雕塑存在十多年了,來源於當地一個民間故事。
據說那時正值戰爭,一位當地的美麗女子名叫黃珍,被外國軍官看上了想娶為妻子。
但黃珍只想和家人們在一起,沒想到軍官惱羞成怒,斬殺了她的親朋好友們,最後的結局是黃珍誓死不從,選擇用自殺的方式將靈魂留在了故土。
當地人為了謳歌黃珍代表國人那種寧死不屈的意志,決定為她立一座雕像。
這個故事當地人都十分熟悉,所以當向芽他們問到時,幾乎每一個人的版本都是這樣子的。
只有一個路過的瘋婆子,抓住向芽說,那黃珍不是死了,而是跟著那外國軍官離開了越南享受富貴,大家都被她騙了。
向芽當時便將這個迥然不同的結局記在心裡,直到現在,她想也許這個故事存在的意義也在暗示著什麼。
她從回憶中回神,鏡頭對準雕像。
「咔嚓」一聲,快門按下。
眼睛看向相機,照片裡果然出現不一樣的東西——
一個滿臉都是疤痕的女人正在被荊棘困住,她一如秦三七和張繁宇提及到那樣,面容疲憊蒼老,眼睛裡盛滿狠毒,死死盯著照過來的鏡頭。
相片就是定格在這一刻。
向芽看了一眼就按下返回鍵,繼續舉起相機,但這次對準的是天空,對準剛才自己根據秦三七看天空的視線,而推理出來的光道軌跡。